蓉娘被若雪的气势镇住了,愣了愣,开口道:“你这黑心的小女娘,让我撞死,我就撞死?”
若雪斜眸一睨,眸光潋滟,轻笑道:“笑话,说是要撞死的人,可是你自己!你放心好了,你这一头撞过去,我一定将你救回来。”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百姓们在廊下窃窃私语。
“听说温三姑娘是医仙,这姑娘一头撞过去,若是没死成,被救回来了,岂不受罪?”
“我还听说,温三姑娘身边的丫鬟,明明没了气儿,都能救回来。”
萧琰眸光冷滞,向叶七使了个眼色。
叶七连忙绕到蓉娘身后,用力将她的胳膊肘缚住,不让她动。
蓉娘目眦欲裂,声音凄厉地喊道:“不,不要!”
叶七眼疾手快地往蓉娘嘴里塞了一条布带,将蓉娘扭送到一旁的马车中。
若雪遥遥地看着蓉娘不停挣扎的背影,眸光一寒,冷笑着对萧琰低声道:“个中情由,还望庆王殿下解释一番。旁人不知晓,您还不知晓吗?莫让心上人,寒了心。”
意思是,她们俩这婚事儿是作假的,趁早给红粉知己说清楚,没必要让她白白伤心落泪。
“不是。”萧琰伸出右手,想要牵住若雪,右手却虚虚晃在半空。
四下安静极了。
若雪将手中的红盖头重新放在头顶,身后的白月给喜婆使了个眼色。
喜婆迅速泛起灿烂的笑容,高声道:“吉时已到!”
话音一落,高公公身后的仪仗队纷纷拿起锣鼓唢呐,欢欢喜喜地吹奏一曲喜庆的曲子。
紧接着,爆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好似,刚才门口的闹剧,从未发生过一般。
高公公端来一柄莹润的玉如意,萧琰牵着玉如意的一头,若雪牵着另一头。
萧琰此刻有万千话语要说,却也没机会说,只得一瞬不错地死死盯着那张红盖头。
他捏着玉如意的手微微颤动。
若雪垂下眼眸,不作声。
人群之中,裴兆远远地望见萧琰牵着一袭红衣的若雪,踏入喜轿,手中的拳头不住地握紧。
这个萧琰,忒风流了些,这可苦了温三姑娘。
裴兆的眸子掠过一丝阴狠,随即转身离去,也不顾身后的锣鼓喧天,一团热闹。
若雪的心情倒也没有太受影响,反正萧琰是否有外室,对她来说都一样。
她悠然地坐在喜轿上,从广袖中掏出一块绣帕,摊开帕子,捡起一块糕点填饱肚子。
喜轿之前,萧琰骑着高大的白马,缓缓游街一圈,他眉目冷峻,肃然如寒星,端然若雪山。
他的心情,十分不妙。
一股无名业火蹭得涌上心头,他恨不能此刻便将若雪的红盖头揭开,跟她说个分明。
那该死的红盖头,隔开了若雪的视线,好似将两人的世界,也轰然隔开。
庆王府,高朋满座。
行过大礼后,萧琰心不在焉地迎来送往,灌下一杯杯闷酒。
众人见他眼眶微红,都不太敢继续劝酒,反而说:“庆王殿下,少喝一口罢,不然洞房花烛夜,新娘子该生气了!”
萧琰听罢,又灌下一杯闷酒,说得好似,若雪此刻没有生气一般。
忽地,他心头染上一丝烦闷:不对,她哪里会生气?她又不是真的心悦他,怎么会为这种事情生气?
他仰着头,杯中酒又见了底。
新月缓缓升空,挂在树枝的缝隙之间。
待客人都见礼了一圈,众人簇拥着走路摇摇晃晃的萧琰,走进幽篁院。
幽篁院。
若雪头顶着分量够重的凤冠,顶了一整日,脖子酸痛,此刻微微靠在拔步床的红木栏杆边。
大红喜被上满满地铺着红枣和花生,寓意不言自明。
刚才她已吃了好几颗,随后皱了皱鼻头,叹息道:这些花生红枣不中用,看着个头饱满,实则一点都不好吃。
双门外,传来一阵众人的喧嚣声,她知道这是萧琰来了。
她的心莫名一紧,脸颊染上一层红晕。到底是她脸皮子薄,第一回做别人的新娘,没有经验。
萧琰重重地掩上木门,门外传来喜婆的声音:“王爷王妃,莫要忘了喝合卺酒,祝愿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萧琰快步走近拔步床,坐在若雪的一侧,一手扯下她的红盖头,眼神迷离地望着她。
“雪儿,你听我说,我萧琰,绝没有外室!”他身上的龙涎香混杂着微醺的酒气,一手握住若雪的柔荑。
若雪凝眉:“你喝了多少酒?”
萧琰的酒品,可不算好。
“不记得了。反正,雪儿,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那蓉娘绝不是我的外室!”萧琰的力气很大,拽得若雪生疼。
若雪眼波一转,挣脱萧琰的手,将头顶的凤冠卸下,放在床头。
“萧琰,你是脑子糊涂了吗?你有没有外室,跟我有何干系?”她轻嗔一声。
随即,若雪掏出银针包裹,平静道:“王爷,是时候施针了。”
萧琰垂着脑袋,落寞地坐在拔步床上,他缓缓道:“蓉娘,是我母妃好友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