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晚从没这么痛苦过,也没这么屈辱过。
曾几何时,她也是姜家的大小姐,是在这湛城名媛圈里有一席之地的名媛。
可现在的她呢?
别汪云舟这个女人夺走了一切,像是躲在阴沟里的蟑螂。
从她被迫吃下那小药片之后,她就知道自己输了。
那是怎么样一种钻心的疼痛呢?
像是有一只手在她肚子里绞弄着一般,像是有什么东西撕扯着她的身体,一点点的,将血肉从她身体剥离开。
被剥离的,是她腹中的孩子!
她的痛苦并不是来源于这个即将失去的孩子,甚至在得知流产的时候,她还有一丝窃喜。
鲁七煌现在比她更惨,像是个躲在下水道的老鼠,连露面都不敢。
呵,凭什么让她生下他的孩子?
一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老东西,一个连顾玄琛都斗不过的蠢货,有什么资格让她生孩子?
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姜月晚有种解脱感,但同时,她也更深深仇恨着汪云舟,还有沐清辞。
直到她被送进了医院的六人间病房。
看着这像是市场一样的大房间,看着那些穷酸的病人以及家属,姜月晚眼中是抹不去的厌恶。
“汪云舟!汪云舟你这个贱人,家中那么多钱,你为什么要让我住在这种地方?”
即使被两个佣人死死控制在床上,可姜月晚还是在疯狂怒吼。
“我要去条件最好的私立医院,我要住单人病房,我要享受最优质的服务!”
一旁,身强力壮的佣人皱眉看着姜月晚。
“你有钱住最好的医院吗?你知道为什么你沦落至此吗?”
佣人姓范,被称作范姐,是汪云舟的远房亲戚,跟着汪云舟进了姜家,一直忠心耿耿。
范姐示意另外一个佣人拉上帘子,然后抬手在姜月晚脸上狠狠抽了两下。
“你的亲妈卷钱逃走了,她将本该属于你的那份钱都卷走,和小白脸去享受生活了,你说,你怎么去住私立医院?怎么去住单人病房?”
听到这话,姜月晚的眼神微微恍惚。
“什么?我妈把钱都卷走了?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说只是帮我保管的!”
“蠢货,你妈身边的小白脸从没断过,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贪婪,你以为她哪里来的钱养男人?不就是靠你给她的钱吗?”
范姐毫不留情说着最残酷的事实,根本不在意姜月晚是个刚流产的人,根本不在乎她是否会受到刺激后出现危险。
她说着最狠毒的话,给予姜月晚一次又一次致命打击。
“哦,但你放心,我们家夫人已经把你妈抓住了,你妈可真能干,老蚌怀珠啊,甚至月份比你还小几天!”
范姐嗤笑说道:“而且你知道吗?小白脸靠着一张嘴,早就把你妈手中的钱骗光了,唔,小白脸今年才二十一,听说女朋友还是个大一的艺术生!”
姜月晚的嘴唇一直在颤抖。
她知道母亲的私生活一直都很不堪,但她没想到,母亲的奢靡竟然是让她买单的!
“贱人!都是贱人!”
极致的刺激让姜月晚即将崩溃,她尖叫着,嘶吼着,嘴里喊着不堪入耳的话。
隔壁病床的病人是在医院保胎的大龄孕妇,丈夫生得人高马大,却对妻子体贴入微。
此时听到帘子后姜月晚的疯狂嘶吼还有满嘴脏话,丈夫忍不住了。
一把扯开帘子,他用手指指着姜月晚的鼻子怒骂。
“再敢发疯,再敢吵到我老婆养胎,信不信我弄死你!”
姜月晚是个欺软怕硬的人。
即使她再如何愤怒与不甘,可在男人的拳头威胁下,她还是闭了嘴。
汪云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的病房。
她一进门,就笑得一团和气,与病房里的人笑吟吟打招呼,还示意身后的佣人将提前准备好的红包分给其他五个病床的病人。
“真是对不住,打扰到你们了!”
红包很厚,足足上万块,这让原本还愤怒的病友和家属们瞬间平复了心情。
“嗐,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都是生病的人,都能理解!没关系,没关系!”
保胎的孕妇扯了扯丈夫的袖子,嗔怪道:“都给你说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咋咋呼呼吵架,吓到隔壁病床的妹子咋办?”
又有人问汪云舟。
“那是……你女儿?还是你妹妹?”
指了指姜月晚所在的床,众人都很是好奇。
汪云舟扯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深深叹息一声,语气里满是委屈。
“她啊……真要是论起来,也算是我女儿,但不是我生的!”
扯出个凄凉的笑,她说道:“男人的事儿,我们女人也没法子干涉?对不对?”
有个五十来岁的家属当即就反应过来。
女家属一拍大腿说道:“她是你男人和小三生的孩子?你这……也太憋屈了吧?”
这话像是一滴水落入油锅,整个病房都炸了。
女病人与女家属都在谩骂小三的不要脸,男人们各个儿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吭声,生怕自己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