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大惊失色,不过他不动声色朝着詹浩生使了个眼色,随即对佟捕头说道:“最近疯子盗贼在应天府活动,的确要小心防范。
不过也不用像你们这么多人挤在这儿吧,这样一来强贼是不敢来了,那别的百姓也不敢进来吃饭了,跟县太老爷爱民如子的做法可是大相径庭的,赶紧都撤了吧。”
简单几句话便把佟捕头他们到这来的目的定性为防范叛贼,毕竟方腊起义军的势力范围已经逼近了应天府,但绝没到需要如此戒严的地步,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佟捕头也算是圆滑事故,他知道蒋师爷一直跟在知县老爷身边,他的话某种程度上就等于知县老爷的话,这么吩咐必有深意。
于是便赶紧拱手答应,甚至都不看詹浩生,直接一挥手,对捕快们说道:“全给我撤走。”
很快,二楼站满的衙役呼啦啦的全都跟着佟捕头离开,下楼走了。
詹浩生还没反应过来,眼看着衙役们要走,着急了,指着蒋师爷说道:“你搞什么,坏我的好事。”
蒋师爷赶紧快步上前凑到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对面这位连你爹都要讨好。”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像一个大铜锤狠狠砸在了詹浩生的脑袋上,震得他全身一哆嗦、
什么?对面这人连爹都要讨好他,难不成他真是什么大人物吗?
想到这他开始觉得脚底板发凉,后脊梁冒冷汗。
如果真的是连爹都要讨好的存在,爹都惹不起的人,自己却把他得罪,那将来老爹知道了,绝对没他好果子吃。
他立刻魂不守舍的坐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几个大少见到这情景也猜到了几分,原本还很嚣张的恶狠狠盯着武松的,此刻赶紧就像斗败了的公鸡,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蒋师爷这才舒了一口气,又瞧了一眼两边还站着的十来个商人,这次摆的酒宴只是几人的座位,不可能宴请这么多人,他便知道是大少爷来摆谱,敲山震虎的。
他马上对那些人说道:“你们是来吃饭的吗?来这干嘛?赶紧走吧。”
那些商人哪里敢就这么走了,一时不明就理,望向詹浩生。
詹浩生都没回过神来,蒋师爷瞅了瞅他衣袖,他这才醒悟,赶紧说道:“你们都走。”
那十几个商人才如蒙大赦,赶紧一个个都下楼走了。
蒋师爷这才惶恐的来到武松身边,长揖一礼,说道:“武爷,我们老爷有点紧急的公务需要处理,所以耽误一会儿,让我先过来说一声。”
武松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饿了,我可先吃了。”
“没问题,老爷也是这个意思,让武爷您先用着,他等会儿来就给武爷您敬酒赔罪。”
眼见蒋师爷如此低三下四,还明确说了知县老爷会过来赔罪,詹浩生哪里还听不出问题来?都是吓的脸色苍白,用讨好的目光望向武松,生怕等会儿武松会告他黑状。
武松却没看他,筷子指了指那几个大少:“你们都动筷子呀,吃呀喝呀,这菜差了点儿,回头到我狮子楼去,我那酒菜都不错。”
詹浩生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说道:“对对,武爷狮子楼的酒是名冠整个大名府的,我喝过,真的是好喝的不得了。”
事实上上次他压根就没去喝,但找到了借口服软,他知道现在不服软,等会他爹来了就要打他脸了。
他乖乖的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来到武松身边一躬到底,手都快要碰到地面了。
他撅着屁股哈着腰,跟哈巴狗似的说着:“武爷,小的不懂事,若是之前说错了什么,求武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以后你就是爷,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武松瞧了他一眼,说道:“这样不大好吧,你说过了的,我就算是一条龙也得盘着。”
詹浩生再也顾不得别的,一手拿着酒杯,一手给自己脸颊上打了一巴掌:“打你这张臭嘴。”
现在当着师爷的面打嘴还好,只要不当着老爹的面,再不在不低头就没机会了。
所以他可怜巴巴的望着武松:“我听闻武爷您的威名,十分仰慕,我想认你作大哥,求武爷您收下我。”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真是目瞪口呆,先前还极度嚣张的詹浩生此刻像一条哈巴狗还不如,真是反转太快了。
武松冷眼瞧着他:“我在宋城县做点小生意,你打了我的人,这事怎么说?”
先前詹浩生叫保镖打了西门庆一耳光,西门庆是为武松做事,武松当然要替西门庆出头,找回场子。
詹浩生二话不说又打了自己一耳光。
“小的知错了,小的愿意赔礼道歉。”
“你打的又不是我,是我的朋友,你好像该道歉的应该是他吧。”
詹浩生立刻会意,赶紧对保镖说道:“快快去把把西门大爷请来,态度一定要恭敬。”
保镖此刻哪里还看不出来,赶紧答应,快步如飞去了。
武松还是不紧不慢跟时迁说着话喝着酒。
詹浩生端着那杯酒站在一旁,武松没喝酒他也不敢坐回去,师爷站在另一侧,武松喝完酒他就赶紧亲自给武松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