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予与聂岸来到的第一个城是覃城。
覃城与盘城京城不同的是,该城据说时常闹鬼。天色稍晚一点儿街上人们都紧闭窗门,不再外出。
虽然是无稽之谈,但是还是吓得沈翎予够呛。刚到覃城时,为了便宜行事,聂岸也没有暴露身份。
聂阁老知道聂岸要一路北行,也嘱咐聂岸多多留意城池近况,回来好做禀报,路上多思多虑,跟沈翎予在一起,聂阁老也是放心的。
临行之前,聂阁老也问过聂岸的心意,自己也听说过沈翎予与四少主的风言风语。但是自回京之后他们便无所瓜葛,唯一的牵绊都只是因为曲三。
但是聂岸不知的是,京城各路势力盘踞,三哥因此受伤,身边的珺宁也无时不刻盯着自己跟沈翎予,上次沈翎予能侥幸跑出来还是得益于她的机敏。回到了京城曲婴真不知曲二还会不会伺机动手。相比在自己现在势单力薄,还是聂岸更能保护她。在聂岸的身边,她可以更安全。
只能佯装与沈翎予断了联系。
聂岸不知。沈翎予也不知。
沈翎予偶尔也会想起大家在盘城时的绳往一处拧,劲儿往一处使的样子,虽然几个人都做不动什么活计,但是多井口式开采时工地时,大家与工人一起吃饭,一起下井,聂岸胆子比较大,总是很用力的在井底往前跑去,吓得沈翎予随时害怕要塌井。
在炼铁工厂那儿,大家齐心协力终于炼出了纯粹的铁水,冷却凝固之后发着冷光,四少主凭着自己尊贵的身份,拿走了那根小铁条,又敲又砸,费劲许久做了个丑巴巴的戒指。
这个年代本是没有戒指的,只因为沈翎予说在他们的年代里,带着戒指就代表自己心有所属。
不知道何时塞进了沈翎予的鞋子里。沈翎予穿上鞋子一踩,脚底一阵钻心的疼。正要骂人,倒出来一枚明晃晃的戒指,奈何这戒指做的又大又粗糙,沈翎予又给他磨了磨,平整一些便将他系上红绳,挂在自己的胸口。
回了京城,曲婴却不怎么出现了。
沈翎予心里有些失望,但是也能明白这是没有法子的事儿。曲婴有妻,现在三少主这般,自己又卷在杀身之祸里,凶手迟迟没找到,任谁都没有心情的。
罢了罢了。还是替三少主早日寻到名医才好。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过了覃城最热闹的街道。白天的覃城与别处无异,客栈的小二还提醒他们入夜不要出门。“以前晚上在外面走动的都疯了,要么说自己看见了鬼火,要么说看见了鬼在跳舞!”
“那官府不管吗?”“怎么管!请了多少人来捉妖都没用!捉妖的都疯了许多,现在有钱的都从这里走了,人越来越少了,更别说你们这样的住店的了”
沈翎予越听越邪乎。拿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聂岸倒是一脸不在乎。
那个草原游医的信息少得可怜。沈翎予跟聂岸只能一路打听。听说覃城有一家交易所,卖的不是什么诊品古玩,也不是什么奴隶女人,卖的是信息。
这的信息贵的要命,买信息的人非富即贵,还有诸多离谱的规矩,买信息的人需要现在覃城的聚财客栈点亮一盏天灯,按你愿意出的价格放在灯笼内,要是价格偏少,便需一直等待。
“连打听什么都不知道就光是要钱,一个游医的消息当真值了那么多钱?”沈翎予觉得有点夸张。
但是最开始询问客栈询问路人还能得到一丝半缕的消息,但是现在再问,所有人如同商量好了一般,都是一问三不知。
沈翎予觉得有些诡异,聂岸点亮了天灯,大笔一挥,三百两。跟聂岸的灯挂在一起的其他灯笼第二天已经尽数取下。唯有自己的灯还挂着。
看来是嫌少了。聂岸这次加到了五百两。灯才挂上人刚下楼,便有伙计递上条子。纸张是洒金的,里面的字体飘逸勃发,能看出来纸张主人是个身份相当贵重之人。
聂岸打开纸条“子时,疯狼山”。
沈翎予很是疑惑,但是还是跟聂岸出发去往疯狼山。疯狼山之所以叫疯狼山,看这名字也能明白七八分。还约的子时,真是让人汗毛倒立。
沈翎予予聂岸简单归置就开始往疯狼山行进,得到消息已经是晌午过半,刚踏进疯狼山的地盘就天色入暮。
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劳作的人们都步履匆匆的归家。看着沈翎予跟聂岸这样年轻的小公子小女子走向疯狼山,没有人上前问询,只是擦肩而过之后摇摇头。
疯狼山以前是一座闻名遐迩的山峦,景色优美,盛产李子,种出的李子又脆又甜。突然有日传来曾有这里的山妖能控制鬼火,山下压着很大的神仙,越往山顶越是热的要死人。
很多人慕名而来,还没到山顶便是热的爬不动。回去时候很多人出现烫伤,或者是发烧,再者便是疯了,嘴里说着有神仙做法,拿铁水烫死人。
沈翎予跟聂岸往上走,突然紫色蓝色的火焰跳动。还会在半空中飘动,把沈翎予吓了个激灵,再加上这彻骨的寒风,沈翎予真的要晕过去了。
沈翎予手持一根棍子,想去打这些鬼火,却发现这些小火苗会随着风的方向挪动,好似排好队往山下行进。灭了一朵,又起来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