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翎予的烤鸭卖越来越忙碌。这也让她很少有时间去考虑别的。但是突然思绪也会飘远,有时会是大宅院里那个消瘦的男人。有时会想到底是谁在她出逃时推了她一把。那个聂家的公子为何多次来光顾自己的小摊。
“姑娘,鸭鸭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鸭鸭”声音把沈翎予拉回了集市。一个五大三粗的大个子男人发出这样的疑问总归是让人一时回不了神的。
男人身后停着一顶轿子。“我们主子请姑娘一叙”
后面的轿子里的公子用扇子拨开了轿帘,沈翎予带犹豫的进到轿子里。轿子里面狭隘,只坐了两人却还得挨着。轿子的主人是好几天没出现的聂家公子。
沈翎予有点儿怀疑,也有点害怕。但是还是试探性的问出“给你倒一杯卡布奇诺?”
外面的夜市各种叫卖声,巡逻声。轿内却没有一点声音。沈翎予最开始满怀期待的看着这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见他久久不开口,便失望的低下了眸子。
“你的牌打的也太好了”都不知过了多久,这位公子缓缓说出。
沈翎予像是看见了久别重逢的朋友,撇了嘴巴就有点儿哽咽。呜呜声压的很低,掩面哭了起来。
外面的随从刚想进去阻止,轿子的主人传出一句“无妨”。
意识到这样不妥的沈翎予擦了擦脸,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对公子说“我叫沈翎予,你呢?”
“我叫聂岸。”
聂岸的声音很是好听,眉眼之间却带着一点痞气。深蓝色的长袍将他衬得更为深邃。腰间挂着的精美的玉佩也让人一眼就知道此人身份的贵重。
聂岸在这里生活多年。从第一次知道路过夜市走去赌坊时,听见叫卖烤鸭声,掀开了一点点帘子看到路边的沈翎予,心里就有些翻江倒海。
找人查询了这位女子的所有消息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她不是从小长在这里的穿越者。
她是来自另一个文明的少女。
聂岸不像沈翎予穿越来就是自己,保有全部以前的思想,聂岸是依稀想起来很多与这个年代不相关的事情,这些记忆时不时蹦到他是脑海中,时不时穿插着他的梦境。
亦或者是突然想起,亦或是突然断线。不完整,也不全面。
沈翎予不一样,她有着现代化的记忆。接受过最高文明的教育,她来自这世界上最前沿的科技重国,代表最高水平的文明。在沈翎予的国度里,铁鸟能飞上天,铁鱼能在海里游。
数字化的,系统化的,所有的精确的数值能带给生活翻天覆地的变化。
聂岸从很早就觉得他必然与其他的文明有所联系,但是如碎片般的割裂的两个世界让他总是不安。
遇到沈翎予的那一天,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的很多秘密,很多无法解释的想法,都将由沈翎予解开。
沈翎予遇到了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来不及考虑其他,只觉得心生欢喜。
“翎予,你现在最想做什么?”聂岸跟沈翎予在街上走着,问道。
“如果说现在的话,我最想开一个酒楼,这里的美食太匮乏了,比杭州还美食荒漠,我想在这里做川菜馆!”
“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听我之前做包子的大姨说,这边的税赋很高,但是又没有社保,要是全国能实行养老机制就好了”
“还有呢”
“现在还不知道”
“翎予,”聂岸缓缓开口“我注意你多日,你的行事作风与这里的女子不同,但是你切不可漏你是穿越而来”
“为什么?”
“因为以前穿越来的已经死了”
沈翎予一惊哆哆嗦嗦的问“为什么死了?是被人杀了吗,这里的法律不可以有穿越者吗?”
“京城现在多事之秋,阁老想要改政,我朝素以武力治天下,他国耻笑我国都是莽夫,大字不识几个”聂岸压低了声音。
“之前穿过来的有个姓李的卖书的商人,读过几本书就来说不可放弃武力治国,痛斥阁老,莫学啥来着,宋徽宗。还说他是穿越而来,比阁老们都懂治国。”聂岸之前无心政事,只有这个李姓的穿越者让聂岸饶有趣味,便听了一耳朵。
“然后呢?然后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
“无影无踪,再无消息,也查无此人。”
沈翎予听着有点害怕。想着要谨言慎行一些。
言语间,便到了沈翎予的住处,沈翎予露出一个微笑,甜甜的酒窝挂在脸上,“我家到啦,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聂岸说“那就……晚安”
聂岸说着与这个朝代格格不入的词汇,但是沈翎予却好久没有听到,“你也晚安!”
沈翎予蹦跳的往家走,还想回头再看他一眼。正好与聂岸的目光对上,聂岸早已收起刚刚对沈翎予的笑容。脸色阴沉。看到沈翎予回头,又飞速挤出一个微笑。
沈翎予自觉后背一凉。这个微笑让沈翎予心里发怵。
聂岸的下人们在聂岸回头的一瞬间都已整装。护送小阁老回府。
回府的途中,“你明儿一早去给我看看合适的酒楼铺子”便闭上眼睛。
“沈翎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