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就索性摸黑起身来到院子里,走走停停,想做些事情转移注意力,最终抱起四段椴木走向厨房。
她先点燃一把干松叶,随后折些细小的树枝架上去,见火烧稳些了又放上砍好的粗木条。
这辈子没做过,可上辈子自己却是在农村跟着奶奶长大的,有的东西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一上手自然而然就会了。
她起灶蒸煮,就这么一直煮,除了吃饭什么也不管,只麻木机械地添水加柴,直到四十八小时后才松了口气,简单地吃了个饼躺床就睡。这回再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她径直跑到厨房,掀开蒸锅,用手摸摸木头的温度,微凉刚好,与书本要求基本一致。
她拿出之前采收的灵芝孢子,小心翼翼地撒到椴木切面上。
随后把四段椴木一起放入之前准备好已经高温煮过的两层瓷盆中,下层走温水,上层架上竹片做成拱状,贴上油纸,静待结果。
她看着眼前的小型温棚,脸上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
不知道该做什么,那就把能想到的事做好。她本就是个小职员,做不来向别的穿越者一样走一步想十步,承认自己平庸也没什么,一步一个脚印就好。
开春再把人参种子播下去,以后种子再积少成多,也是一笔大收益。
她把小温棚移院子里,看着削瓜皮涵姐儿笑道:“大姐,中午我想吃大鸡腿。”
一句话惊得涵姐儿削伤了手,刺绣的玥姐儿扎破了手,劈柴的梁二也差点劈到了脚,就连练字的佑哥儿都糊了纸。
大家都齐齐看向她,心中犹有些不安。
这两天欣姐儿整个人就跟飘魂似的,见谁都不理不睬只胡乱地折腾。
不睡觉,可又会好好吃饭,他们都以为是老祖宗占据了身体,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暗暗关注着,深怕一个不对,以后就没真正的欣姐儿了。
他们敬畏老祖宗,可也觉得欣姐儿才是真正的家人,有她这个家才算完整。
她就像是这个家的指示牌,有她在他们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欣姐儿笑问:“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怪怪的。”
再次看到这一世的家人让她恍如隔世。这几天她只感觉人影模糊,看不真切,听不真切,好似又回到奶奶卧病在床,自己无能为力之时。
奶奶离世之时,瞪着双目一字一顿道:“不管有多难多苦,你都给我好好活着,别让我死不瞑目。”
这也是她孤零于世却奋力挣扎的原因,她不仅要活,而且还要活得有声有色。
涵姐儿率先跑过来,轻拍了她几下,眼中泛着泪道:“还说我们要死要活,你是要吓死我们不成……”
话未说话,就抱着欣姐儿呜咽了起来。
爹爹是家里的顶梁柱,可欣姐儿却是灵魂,没了她家里都没了生气。
其他人也都扭头掩去眼着的泪。
欣姐儿任由涵姐儿抱着,安抚道:“好啦,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你再这样哭下去我都要跟着哭了。”
她见涵姐儿还收不住泪,就道:“而且,大姐,我现在真的很饿,你再不给我做饭我肯定真的就要去见老祖宗了。”
涵姐儿急急松开,“呸,呸,呸,胡言乱语快收回去。”
欣姐儿作回吸状。
说是吃大鸡腿,可几日不好好休息,吃了几口便觉得胃里饱了。
“娘亲,今日身体可好些人?”
李大郎脚力重,杨氏被踹得有些内出血,倒也不严重,大夫说好生修养一段时间就好。她现在也已经不在腹痛,只是脸色仍有些惨白。
“没事,好多了。”杨氏拍拍欣姐儿的手道,她这两天一直没见欣姐儿,觉得不对劲,今天怄着丈夫要出来看看,还好没什么事。
欣姐儿见杨氏的确无大碍,也放下心里,转而道:“最近家里发生了太多事,我们再待在石桥村也不合适。人挪活,树挪死,我们该另据个地才好。
至于去那,我这两天也想好了,以后佑哥儿是要考学的,那就尽量往好的学府去,所以我想定在郡府,到那附近买些田地。
嫁接之术我卖给了县令,除去赎金还剩四千七百两,再加上救人所得,家里现在还有一万四千六百多两,所以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欠人的钱该还的还。
学府的事,过两天我去趟县城,找找县令,看能不能有办法。”
郡学府,要不就是考进去,要不就是有人推荐过去,据她所知,每个县令每年都有一个推荐名额。
欣姐儿的一通话,就像是颗定心丸似的。他们有了前进的方向,对欣姐儿管钱财也都毫无异议。
饭后,梁二搀着杨氏回屋,杨氏问起救人之事,梁二便简单地说了一番。
杨氏蹙着眉头,“孩她爹,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孩子不像你也不像我。”
“没事,看那兔崽子也不像是会反悔的人。”
他估摸着杨氏也觉得闺女要价太高了,心里发虚。
杨氏看了看丈夫,知道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可也不想再多言。
或许是欣姐儿性子被老祖宗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