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宴问,“后来呢?”
“后来我便着手调查了景玉殿的宫女,还有那奇怪味道的来源,但事实是没有异常,只是因为阿瑜的失眠,她便经常请余絮太医过来给她针灸,听她说,这样能缓和些许。”
“是有人下了能致幻的药?”
风青沉默良久,道:“起初我也这么想过,但查不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直到那一天......”
这几日,他时常来景玉殿,所以对这殿内小路十分熟悉,但这次来的时候,却发现,整座宫殿都一场安静,原本应该守夜的宫女也不在,巡逻的侍卫更是一个没见到。
风青感知到异常,便加快了步伐。
赶到的时候,偏殿并无灯烛火光,待他寻了几番也没有见到傅瑜的身影,此刻的他,便已然发觉了有些不对劲,阿瑜虽有时喜欢开玩笑,但这里是皇宫,她不会这样更不能这样。
“后来,我便去了主殿,想着也许是她睡着了,便忘了与我的约定。”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连风青自己都不信,但当时这个微弱的想法却一直强制。
“但......”
说到这里,风青没有继续说话了,他停了一会,目光里透着些许悲戚,甚至眼里隐隐的水光乍现。
“我去时,人已经死了。”
“当时,殿内紧闭,无灯烛亮光,我将门打开的时候,里面传来很浓的香味,那是一股冷冽中带着淡淡腥味的香气。”说着,风青看了一眼顾南辞,“那是我第一次闻见了,阿瑜口中夜里总是出现的味道。之后,我听见门外有脚步声,那脚步声属于一个男子,但却无武功,为了避险,我就顺着窗口跳了出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股奇怪的香味,是皇后娘娘你专用的寒水香,传闻此香可用来治疗头疾。”
“所以,你便认为此事是皇后娘娘做的?”顾南宴眼角微眯。
“不然呢,顾家跟傅家的关系人尽皆知,加上阿瑜地位颇高,整个东离有谁敢对她动手?”
虽现在对顾南宴杀了傅瑜的事情存疑,但任谁看了,这件事也跟顾南宴这个皇后拖不了关系,而且,最关键的证据是,寒水香,宫中只有她一人能使用。
“可你要清楚,寒水香那御医也能弄到,且他作为傅瑜这几日的专属太医,也许这寒水香,是为了让她睡好觉,而私自使用的。”一直没说话的顾南辞这个时候插了一嘴。
“没有,我查过了,他没有这个权力。”风青在下一秒便答道。
这个时候,顾南辞跟顾南宴相视一眼,皆为沉默。
寒水香自从被划分为顾南宴的专属之香后,想要接触此物,便需要层层筛选,层层盖章,所以,想要轻易排开皇后,得到寒水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就算余絮家里是生产寒水香的也不例外,因为所有寒水香都是记录在册的,此事宫中还有专人负责。
“皇后娘娘,我斗胆问一句,阿瑜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风青最后还是抬头,目光盯着顾南辞,似乎是想从那眼睛里看出什么似的。
顾南辞摇头,却并未回话。
“你将所有事情都是挑着讲,关键的事情你未细讲,本郡主想要知道的是,在你进入那景玉宫主殿的时候,除了那香,还有别的异常没有,特别是跟尸体相关的,还有那幅画,当时可有挂在墙上。”
风青的眸子微闪,“郡主还真是心细。”
“当时我亲自点燃烛火的时候,其实阿瑜还留有一口气,你们可有见过,尸体的那诡异的一抹笑吗?”风青顿了顿,继续道,“那是她在对我笑。”
“我曾有幸见过那些梅花美人案的尸体,阿瑜符合所有特征,所以在她笑的那一刻,我被吓到了,但同时,我的身体却像不受控制了一般,靠近了她。”
“越是靠近,那股味道便越浓,我当时整个人的脑袋被这香气弄得有些昏涨,但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我凑近阿瑜的身体,问她,是谁,是谁做了这一切,让她以如此诡异的形式,躺在这里等死。”
顾南宴:“她说了吗?”
“没有,她说不了话,郡主可能不知,梅花美人案所有受害人的特征便是,身体几乎所有内脏器官都被摘除,而当时,她已经没了舌头。”
听到这里,顾南辞忽然觉得这天牢阴恻恻的,似乎有股冷气从她脖颈背后吹来。
好变态的杀人手法。
顾南宴:“上次林尉使所带来的几个人中,你可有在案发现场见过?”
“没有,但是后来从林尉使话里推断,那个自我之后来的那个不会武的男人,应该就是余絮。”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不是在你之后来的?或许他从始至终都在。”
“这我倒是没想过,但从我视角来看,阿瑜之死除了皇后这个最大嫌疑人之外,我更偏向怀疑林尉使的弟弟林筹,小时候,我跟他有点交情,所以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别看这人看起来正直,实则是个疯子,虐待人的事情,他可从未少做过。”风青在说起林筹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丝嫌恶。
“他?”顾南宴挑眉,话里带着某种笃定,“他可没有这个胆子,敢去杀一宫之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