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御书房。
“回禀陛下,克莱恩求见。”
陈铭放下手中的书册,面上一喜。
“进来吧。”
“宣克莱恩觐见。”
人还未入内远远的已然听见克莱恩的声音:“亲爱的陛下,十日之期已到,不知道您准备的如何啊?”
“我可是迫不及待等您一同回国了,我一早便传信给国王,我王该是早就备好了美酒佳酿,珍馐馔玉,等候您的降临。”
克莱恩金发碧眼,敞开胸怀走近了大殿之中,满面喜悦。
陈铭眉梢一扬,笑着摆手道:
“韩仓,看座。朕正要着人告知你。”
“这几日在京中如何?”
近日克莱恩也算是闲来无事,顺便在京中再次畅游一番,享尽富贵。
说及此事,克莱恩面上显是绽出流连之意来。
“京中的糕点小食可真是太丰富了,与我们国中那些个单一的面包相比,可真是赴了一场盛宴啊。”
“只可惜上一次来此乃是穷途末路,一心赶路未来得及细赏,真是天大的遗憾。”
“若不是着急带陛下回国,我定是愿意在京中多待些时日,这京中可真是人间富贵之地,好多东西我还没顾得上赏鉴。”
陈铭笑着摇摇头,调侃道:
“不若再给你些时间,待你遍赏京都之后,再行开拔?”
克莱恩闻说此言,连忙收敛笑意,一脸郑重:
“不不不,这可不行!”
“自我回去,我王可是盼望了许久,可不能因为我的私欲耽误了陛下与我王的相见。”
“更何况我王也期待着与陛下建立友好往来,来日一旦通商,我有的是机会前来,又何必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
话毕上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陈铭抚着下巴起身。
“你可当真是急不可耐啊。”
“不过未来体验的东西朕倒是可以让你挑一些带回去,也算作朕带的见面礼。”
“来人,带克莱恩去挑一挑,看看喜欢什么,加入礼单,一并送与国王。”
克莱恩大喜,当即拍案而起。
“陛下果真一言九鼎!”
“还有许多吃食和新奇的小玩意,我在国中从未见识过,我王也定会喜欢。”
陈铭挥挥手,内侍进入殿中,迎克莱恩下去。
“尊使请。”内侍俯身相请。
“去吧,有他跟着,喜欢什么尽管挑便是。”
“多谢陛下,克莱恩可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克莱恩说罢,转身朝着陈铭而来,便是一个热烈的拥抱。
韩仓双目大睁,难以置信的指着克莱恩,“你你你——你大胆!”
奈何克莱恩早已转身,欢呼雀跃的向城中冲去。
韩仓双目血红,当即上前要为陈铭更换衣衫。
“这克莱恩简直是大胆!城中多少女子不能出手,怎么能对陛下抱这种心思?”
陈铭大笑两声,摆摆手,“无妨无妨。”
“欧洲人皆是如此,还没到欧洲你就这般着急,到了欧洲人人簇拥你不得羞愤而亡了。”
“放心,克莱恩没什么坏心思,这与我们的拱手礼是一样的,等去了欧洲你就知道了。”
韩仓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一般,神情僵硬。
“整个欧洲都是这般?”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只这一项,瞬间降低了韩仓对欧洲的期待。
他机械式的摇着头,难以置信。
却忽听殿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声,“禀陛下,南楚女帝刚刚传来的加急信件。”
韩仓脚步匆匆走向殿外,将信件呈送给陈铭。
陈铭接过信件,双目敛神。
信件一共两封,一封是给自己,另一封则是送与前女帝也即舅舅现在的夫人。
陈铭取出另一封信交给韩仓,“送与陈留王夫人。”
竟然还用了加急信件,也不知南楚是出了什么事?
自南楚一别,倒是与白蓁蓁有许久未曾见过了,也不知她如今尚可安好?
他快速拆开信封,见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自君一别,又是一季春秋,南楚自来无甚春冬之分,却也有春耕秋收,紫薇落尽,银杏又黄,不知不觉已快一年未见。”
“时间如白驹过隙,与君之思却绵绵不尽,然羁绊于朝中事务,本帝却无从得见陛下,唯遥望虚空以解相思。”
“这般遥遥相思也未尝不可,然总有不可抗力之因,国中异声渐起,劝我成婚,更有郭氏强硬相逼。来日之事未可预料,蓁蓁斗胆,唯望得见陛下最后一面,请陛下前来一见。”
陈铭两条剑眉皱作一团,双手不自觉捏紧手中信封。
君王之婚姻自来是各方协调所成,白蓁蓁如今身为南楚女帝,自然也受到挟制。
不过若她真的不想,就算其他人有想法,怕是也不能轻易促成。
自己与她两人虽心心相印,但身后都还有家国,白蓁蓁定然也不会轻易放下南楚。
既无结果,自己就算过去又有什么分别?不过徒劳而已!
陈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