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后他抬头看去,解释道:
“怀表中齿轮交互运转,带动三枚指针,接连跃动者,乃为秒针,其行一周则分针行一步,分针行一周,时针则顺行一步。”
“时针运行一周,乃为日之一半,运行两次经过十二,乃是一日夜,也即我们的十二时辰。”
“以此计时,故而说与我们的更漏为同一效用。”
一番话在何秩脑海中回响,细细想来,当真如陛下所言。
其余众人却是一脸迷茫,不由得对怀表更为好奇。
克莱恩却双眸大亮,兴奋不已。
“陛下竟识得此物?连我也是听我王说了许久,才勉力知晓一二,还想着今日来此能为陛下解释一番。”
“没想到陛下竟知之甚深,连我心头的迷雾也解释的一清二楚。”
何秩不由得瞠目。
陛下竟说的分毫不差,连克莱恩都点头赞叹。
陈铭却摇头失笑,将怀表放在一旁,关切道:
“国王有心了,朕十分喜欢这怀表。”
“不过不知使者此来所为何事?”
提及来此目的,克莱恩更显兴奋,旋即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纸,呈交上去。
“此乃我王赠与陛下的礼物,此次前来,国王特意派了手下随我同来,礼物尚在宫外,陛下可派人查收。”
“陛下赠与的茶叶与瓷器,我王十分喜欢,特赠与国中特产,与陛下共赏。”
陈铭看着长长的礼单,心下也甚是满意。
“贵使实在是客气。”
“我将在大夏的见闻一一复述给我王,我王极是向往,不过国中事务繁杂,一时牵绊了脚步,无法脱身。”
“若非如此,我王定是要一道前来的。”
“若能得国王前来,朕必定倾尽全力,迎国王遍赏我大夏风光。”
克莱恩却眉头一扬,上前一步伸手相请。
“非但如此,我王还十分歆羡陛下的才思,说十分想见见陛下。”
“倘使陛下有空,必要来我国中坐坐,我王定扫榻以待。”
“哦?果真如此?”
“倘使朕不去,国王可有话交代?”
陈铭敛了神思,假作试探。
听到这回答,克莱恩叹了口气,满脸失望,“若是不能前往,我也知晓陛下难处。”
“我王更是理解,故而临行前再三叮嘱过,听闻大夏物产丰富,王十分向往,期待能与大夏常有交换之机。”
“不过此中事务繁多,不能面谈便只能简单往来一二,以示友好,此亦非长远之计。”
陈铭眸光微微一转,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
看来国王与自己的想法有些相通之处,他正向往大夏丰饶的物资,想达成交换。
克莱恩临行前送与他的东西倒是都发挥了用处。
礼单之中的东西多是发自真心,不只为华丽之故,陈铭倒是从中感受到这位国王的真诚,想必是真的向往大夏。
若果真能达成交易通商,必是恩泽两国的大事。
沉默之中,克莱恩正处于失落之态,在下首沉默着。
周遭的大臣们听闻此言却暗自松了口气。
陛下自来说一不二,行事利落飒爽,倘真要远行漂洋过海至欧洲,路遥人困,到时候可真的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真要出了什么事,大夏的天可就要变了。
哪知前脚刚庆幸完,后脚便听陈铭说道:“国王既是真心相邀,朕自当一赴盛会。”
乍闻此言,克莱恩整个人都怔在原处,巨大的喜意自心头蔓延开,甚至来不及说话,便闻周遭一片劝阻之音。
“陛下不可,欧洲远在大洋彼岸,此行路途遥远,根本无法确保安全。”
“还请陛下三思,克莱恩远赴我大夏,漂洋过海送来国王心意,我们自是心领,可贸然邀请陛下亲赴国中,怕是不妥。”
话中之意,自是暗示国王很可能设下陷阱等着陈铭自投罗网。
毕竟若是他们没坏心思的话,为何国王不亲自赴约?
欧洲的一个国家而已,能有多大?
大夏疆域辽阔,陛下都能游刃有余,挪出功夫赴约,更何况一个小国的王,能有多忙?
此举善恶却浑说不清,但对未知的事情,总是危险大过挑战。
连谢兴言也暗自皱眉,摇头上前劝阻:
“既有相邀,自可派遣使者亲赴他国便是,何苦陛下亲自赴约?”
克莱恩连忙推阻,大声说道:
“我们王可没邀请使者前来,王只看重陛下,想见的人乃是陛下。”
“我听说大夏有一言九鼎之说,是说人必须说到做到,陛下先前已经说过要亲自前来赴约,可不能反悔。”
周遭一众大臣们被他的话堵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无言以对。
句子一言九鼎,更何况是陛下,更该言出必行。
可真要让陛下前往,众人心头却似悬了一把刀一般,钝钝地疼。
这可真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真要收回,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
大臣们一阵沉默,陈铭却是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贵使语言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