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莲教总坛。
“这是怎么了,天还没亮呢,教主少有这么折腾人的时候啊。”
“小声点,教中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教众们齐聚堂中,窃窃私语,不时交流着。
而教主身居高位,一收捏着额心,显然十分愁闷。
不多时,金欢踏着稳健的步伐,若冰冷寒霜一般进入堂中。
教主瞬间反应过来,抬起头来左右环视一圈,而后挥了挥手。
堂外先前尚还人声攒动,却在这一瞬安静下来。
堂中空间虽大,但随着那沉重的脚步声走近,一阵浓郁的血腥味还是涌入众人鼻腔。
待护卫们踏入其中,周遭顿时引来一阵吸气声。
“这,这不是吴长老吗?怎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敢对吴长老动手?”
无人注意到,上首的教主眸光却定在金欢身上,试图从她身上寻到蛛丝马迹。
却见金欢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秀眉也皱作一团,似是在细思。
教主紧攥的右手这才微微松开,眸中杀意退却,收回了目光。
“吴峰昨夜为人所杀,手段残忍,一刀毙命。”
余之众人虽然常日里也不少见血腥之气,但教中众人皆知,吴长老身侧暗卫密布,竟还会这般下场,实在让人细思极恐。
一个个皆掩鼻后退,恨不得敬而远之。
金欢却似是闻不到这呛人的血腥气一般,走近了面无表情道:
“刀口整齐,正中颈上大脉处,瞬间断气,不留丝毫余地,是专业杀手所为。”
金欢面上毫无所动,抬头直视教主,冷冰冰的将一切呈告众人。
“杀手?怎么会惹到杀手?吴长老这是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吴长老一向仗着身份在外嚣张跋扈,自来嚣张惯了,以前出门不是也遇上过来讨债的吗?”
“只是这次怕是遇上硬茬了,不知是惹怒了哪个,才遭得杀身之祸。”
教主听得额头青筋直跳,“砰”的一声拍响案桌。
“够了!”
吴峰生死倒是算不得什么,关键是他身上掌握着教中军务,一旦为人掌握,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但此事尚有余地,正如金欢所言,此事乃是专业杀手所为。
既是杀手,必是为杀人而来,一击毙命,吴峰根本来不及吐露秘密,倒是省去了兵力调遣的麻烦。
只是教中军务一向由吴峰出谋划策,他一死,接下来各部兵力何去何从,自己还要大伤脑筋。
周围这些人全然不懂自己的烦忧,竟还在探讨个人仇恨!
“老六,封锁教中,查出杀手线索!”
“真当我白莲教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成?教中防守严密,必不会毫无踪迹,既有胆子来,就得留下命来!”
说完教主拂袖离去,急匆匆的向书房而去。
金欢冷睨一眼,抬脚向外走去,心中却已然有了定论。
吴峰手握教中军务,又与自己有婚约,乃是陛下对白莲教下手的首选目标。
刚刚虽说是杀手所为,但以刀刃的卷曲程度,以及刀刃入肉的方向,乃是军中常用的手法无疑。
能调动这等人手的,不消说,非陛下不可!
虽说吴峰婚约一事只是教主一句话的口头约定,但毕竟横亘在心间,总是让人心中梗塞。
陛下此举,终算是解决了自己的心头大患。
无论如何,总该表示谢意才对。
金欢脚步略略轻快了些,已然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
傍晚时分,月河桥。
两道身影相对而立,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浅笑。
“公子(金欢)。”
陈铭两步走上前去,与金欢一同步入岸边一座小浮船上。
晃晃悠悠的水光映着不甚分明的月色,总多了几分婉约朦胧感。
“公子果真说到做到,多谢公子出手,为金欢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
“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你我呢。没了婚约,你终于算是个自由人了。”陈铭笑着将她揽入怀中。
“教中如何?没有怀疑到你身上吧?”
“无妨,他一死,教中一应事务乱了套,暂时没人能顾及我,他们自己都手忙脚乱。”
“那便好,定要保护好自己,不然心疼的可是我了。”
难得的呢喃时刻,两人静静相拥,享着月色。
“不过在他房中还发现一物,事关城中军防,但被锁在铁箱子里,那箱子乃是精钢制成,没有钥匙仅靠蛮力却打不开。”
金欢抬起头,伸手触及陈铭下巴,皱眉道:“陛下未曾找到钥匙?”
陈铭眉心一皱,“钥匙在教主手里。”
金欢伸手抚平陈铭额间的皱褶,“此事我倒是可以去探探。”
“不过想找到钥匙所在却有些困难,一把钥匙也不知教主会放在何处?”
陈铭静思片刻,忽而唇角掠过一抹笑意。
“敲山震虎,虚晃一枪,自然能知道钥匙在何处。”
“箱子所在想必他一时没注意到,想办法让他注意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