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儿连忙抬头,“陛下不必过忧,白莲儿来此乃是独身一人,并未将陛下行踪告知教中。”
何秩查看一番,又转向陈铭摇了摇头。
陈铭这才摆了摆手,眉头却依旧紧皱不散。
“你是白莲教教主之女?”
“确是如此,之前在京中的事,我和金欢都是知情的,还多次出手阻拦他们。”
“身份不能择定,倘若重来一次,莲儿定是不愿出生在白莲教这种地方,可人的命生来注定,莲儿只能尽力挽救。”
陈铭轻叹一声,将白莲儿扶了起来,“坐吧,有什么话慢慢说。”
白莲儿坐在一旁,慌忙拉住陈铭的手,目光哀婉而凄厉。
“如今陛下亲临翎泗城,莲儿知道,白莲教必输无疑。”
停顿一下,她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向陈铭。
“只希望陛下能给莲儿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莲儿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教主他,乃是莲儿的生身之父,他犯下罪孽如此深重,莲儿自知无可辩驳,可莲儿还想为他争一线生机,恳求陛下饶他一命。”
白莲儿言辞恳切,忍不住起身靠近陈铭。
言语之中已是带上了些许哽咽。
或许将来爹爹会怨愤自己所为,但一切的抉择,自己绝不后悔。
奋死顽抗,到头来逃不过一个死字,血肉之亲如何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落入这般境地?
感受怀中人的恐惧,陈铭将她抱紧。
虽然眼前人一片真心,但她身份特殊,陈铭却一时间难以应声。
此来翎泗城乃是股深入虎穴,容不得万一。
停顿的时间也足以让白莲儿感受到陈铭的犹豫,她抬手而出一把短匕横在颈间。
陈铭甚至来不及阻止,便见雪白的颈间冒出血珠来。
白莲儿满目决绝,声音坚定。
“请陛下信我,白莲儿愿以性命立誓,定助陛下拿下白莲教。”
陈铭摇头叹息,“何必如此?朕自是信你的。”
“只是如今外敌环伺,你还是小心为上。”
说话间,陈铭抬手将匕首拿了下来。
白莲儿这才放了心,抬头道:“陛下心悦金欢,莲儿知晓您定是不会眼睁睁看着金欢成婚,至于吴峰,莲儿愿据实以告。”
“他掌管教中军务,颇有谋略之才,身居总坛正东方向风流居,但上首的居所只是一个障眼法。”
“虽身有谋略,但吴峰却极为胆小,十分怕死,说是狡兔三窟也不为过,风流居下方三个地道,他时常更换住所,外人却难以捉摸。”
陈铭眸光大亮,一时有些跃跃欲试。
手下的人虽然一直在探路,但毕竟对教中地形不甚熟悉,想要彻底摸清情况却还需要些时日。
更何况就算得知吴峰住地,也不可能猜得到其中还有地道。
白莲儿这番话可是帮了大忙。
若能解决吴峰,相当于直接斩去了白莲教的左膀右臂,之后的争斗,也能事半功倍。
“莲儿言尽于此,希望对陛下有所帮助。”
“至于其他的事,若需莲儿帮忙,陛下尽管开口便是,莲儿定竭尽所能。”
陈铭眸中含笑,正要伸手揽着白莲儿,却不料怀中人挣扎一番,转身出了屋子。
临行前,白莲儿面色深重的看了一眼陈铭,似有千言万语,却终是闭了嘴转身离去。
陈铭起身相送,柔声道:“去吧,万事以安危为要。”
待白莲儿离去,陈铭转瞬含了何秩进门。
“郡守府总坛东边风流居,吴峰居所,让影刃亲自出手,你负责外围看守,今夜子时,务必解决此人。”
“地下还有三处暗道,先行确认他的去处再行出手,万不可打草惊蛇。”
何秩双目大睁,满是震惊。
“原是如此,教中总坛防守远比外围更为严密,我们的人搜索许久却进展不多,知道了他的住所就简单许多了!”
“陛下放心,卑职等定不辱命,陛下且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何秩抱拳,旋即领命而去。
陈铭望着渐暗的天色,面色坚定,志在必得。
……
深夜,白莲教总坛。
“他奶奶的,今天又让老子吃闭门羹,不就是个圣女吗,还真以为自己多清高!去他娘的臭婊子!”
咔嚓一声,酒坛应声而碎。
吴峰双目赤红,饮尽手中的酒,醉醺醺的翻倒在地。
一阵东西翻落的声音响起,掩住了其中极轻的掩门声,吴峰满身醉意,自是未曾注意到。
何秩隐于房门处,与两名暗卫时刻观察者房门之外。
影刃已然似暗夜中的黑猫一般,悄没声尾随吴峰踏入地道之中,转瞬间刀已横在吴峰颈间。
悄无声息的呜咽声一闪而过,血腥味自黑暗中传出。
吴峰双目大睁,死不瞑目,甚至来不及看清是谁出手。
而门外的守卫似是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听到这般响动忍不住吐槽:“又在喝酒了,也不知道这么个糟老头子,能有什么本事?”
“你说教主将教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