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当即闭上双目,遮住猩红的双眼。
若非如此,只怕众人要看到即将入魔的天子。
自母后在京中被抓走,已然过去许久,如今乍然得知母后的消息,倒是让陈铭生出一种身处虚空之感。
身为人子,让母后陷于陷阱之中,本已是自己失职,若是如今再让母后继续饱受折磨,那更是自己的无能!
陈铭深呼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眸,眸中血色慢慢退却。
即便此刻未有任何话语说出,何秩等人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何秩毫不怀疑,倘若那黑衣人站在陛下面前,此刻怕是要被化为齑粉。
“何秩!”
“末将在。”
“准备,救太后!”
“是!”
何秩当即翻身上马,众人向秦江等人奔袭而去。
一阵惊天的马蹄声响起,快速向运送马车的队伍靠近,周遭护卫心中立时升起无限警戒。
秦江则听到动静,当即勒马悬停,后方马车不得不因此而停下,一众护卫面色发黑,目光凶狠的看向秦江。
秦江脸上忽现惊恐,“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马蹄声,咱们要不要暂时躲避一下?”
护卫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一言不发,人人紧勒手中马缰,步步后退,围拢在马车周围。
却不料陈铭一行来势汹汹。
何秩一柄长刀抽鞘而出,似旋风一般,裹挟着巨大的杀意,直冲最后方的护卫而去。
同一时刻,忽然从周围高墙之后跃出许多侍卫。
战场瞬间爆发,侍卫们人多势众,五六人围着一个护卫打了起来。
然而护卫们人数虽少,却个个是教中好手,以一敌十也几乎不落下风。
好在陈铭所带的侍卫几乎将整个街巷围的水泄不通,车轮战上场,众多侍卫轮番上阵,一时间将白莲教众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但白莲教众人也毫不含糊,虽一时混乱,但众人依旧稳稳的将马车围在中间。
就在此时,忽见后方跃起三人,径直朝着马车而去,显然目标正在马车。
陈铭双目紧紧盯着马车,不由得攥紧了双手。
然而白莲教一众护卫却手疾眼快,两人并作一排,迅速甩开身旁敌人,由一人拖着,另一人则迅速飞身回到马车旁。
铮!
三名侍卫与此人相撞,刀刃相接,划出阵阵火花,力道之大,几欲将众人全数震翻在地。
四人又缠斗在一处,场面更为混乱。
陈铭目光一凝,顿时落在马车前的秦江身上。
此刻众人正在激战,无一人能空出手来,除了秦江,再无人能够看顾马车!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恰在此时,秦江周遭巡视一圈,目光正定在陈铭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秦江只觉双手颤抖。
白莲教的人再也无法接近马车,而陛下的人手尽在围着这些人,除自己之外,再无一人能有空闲。
只见陈铭鼓励似的点了点头,秦江脚下生风,当即翻上马车,一把掀开了车帘。
车帘内,太后身形缩在后方,雍容华贵的面容上写满了风霜,双眸落在秦江身上,随后又透过帘子看向外侧。
她的嘴巴仍旧被堵着,只能唔唔出声。
秦江连忙俯首,微微行一礼道:“望太后恕罪,非常之时,下官多有得罪,还望太后能随下官一同离开。”
太后双手被缚,秦江用刀一把将绳子割断,以背作支撑,将太后搀扶起来。
身上束缚被除,太后露出一抹笑意,任由眼前人将自己带出马车。
一番艰难挣扎,两人终于从马车中出来。
秦江悄悄探头一看,却见众人都忙于对战,除陛下之外,再无一人注意到此处。
陈铭当即大呵一声:“何秩!”
何秩立即收刀,转而冲向马车,护着秦江与太后避开众人的攻击。
陈铭也由侍卫跟随,从一旁向太后奔去。
场上众人直到此时才注意到陈铭一行,然而已是为时晚矣,眼见着太后已然落入陈铭手中。
秦江负着太后一路走向陈铭,终于得见天颜,他忙俯首回禀,“下官幸不辱命!”
看到这熟悉的面容,陈铭忍着激动,快步向太后走去。
眼见陛下已经得手,周遭众多侍卫再无顾忌,手中刀速飞快,手起刀落间将一众白莲教匪众打的节节败退。
陈铭狠声下令,“抓住他们,问出白莲教所在,一网打尽!”
说完他便转身看向太后,忍不住羞愧道:“累母后受苦,是朕之过。”
不料话音未落,竟见面前白光一闪,本该被搀扶着的太后,此时竟右手闪现,执一柄白金短匕,直朝着自己胸膛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陈铭尚未来得及躲避,忽见面前血光飞溅,雪白的刀刃染上血光,惊心动魄。
“陛下!”何秩大呼一声,一刀将短匕打落在地。
陈铭摆手示意,旋即伸手扶住秦江。
“秦江!”
秦江腹上正中一刀,汩汩流血,一时间痛的手脚痉挛,满是不解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