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城北二十里外。
正是层林密布,郁郁葱葱,四处不可见人的时节,小道两旁一片翠绿,风中尽是林木清香,或许还夹杂着些许微弱到极致的呼吸。
然而哒哒而过的马蹄声,几乎掩盖了一切。
树上初夏的蝉不住的鸣叫,几声高几声低,错落有致,仿佛奏成一曲错落有致的小调。
不过道路两侧的密林中,陈铭一行却无暇欣赏。
只因前方愈来愈近的声音。
众人屏住呼吸,双目凝视前方,目光中烟尘忽然漫天而起,踏着朝阳露出一人一马的身影来。
马蹄步子飞快,落地时仿佛风吹细羽,除了声响不留丝毫痕迹。
何秩长刀忽而握紧,轻道一声:“是秦江。”
陈铭收紧了呼吸,双目微敛,目不转睛的看向秦江身后。
紧接着五六匹快马快速奔袭而来,中间簇拥着一台毫不起眼的马车,四周黑色帷帘垂落,将车内情形遮的严严实实。
而周遭五六匹快马上,人手皆执长刀一柄,泛着幽深寒光,奔袭之时还有破风声响起,显见是难得的高手。
果真如秦江所说,这马车上的人为高手所保护,不是轻易能得手的。
可万事总不能任由天命而起,陈铭看着愈来愈近的身影,右手忍不住微微抬起。
身旁侍卫们瞬间携刀化作利风冲向马车。
“吁——”
马车骤然被拉停,身旁几人的车马也停了下来,纷纷后退,围拢在马车周围。
何秩身处高地,忽而发出一声鹧鸪啼声。
刚刚出动的侍卫们闻声停下,及时止住脚步,未曾在两侧露出身形。
而车队前方,秦江时刻注意着马车的动静,但并未第一时间停下,相反的,行出很远后才骤然勒马。
他面上尽是不解,又驱马返回,出声询问:“怎么停下了,我们还要快些进城呢。”
然而队伍中众人却并未理睬他,正围作一团,将马车包围的密不透风。
上首何秩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却碍于陈铭的命令,不得不停下。
“陛下,刚刚分明是个好机会,倘若兄弟们冲上去,未必不能直接拿下那些人。”
陈铭轻叹一声,眸光冰冷,指甲几乎在掌心掐出血痕。
“这些人谨慎的很,看到最前方那人了吗?”
何秩顺着陈铭所说看过去。
却见马车前扮作车夫模样的人,手中暗刀竟直接穿过帷帘,直指车内。
看着模样,分明不是要保护人质,而是随时准备出手灭口!
依照白莲教的恶性,必然要拿太后的性命作要挟,毕竟他们的最终目标是陛下!
何秩愤愤咬牙,心中生出无尽后怕。
倘若刚刚冲杀出去,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既暴露目标又无法下手,有把柄在手,说不得还要陛下亲自做交换。
幸好刚刚陛下及时阻止,才未能酿成大祸。
不过看这些个护卫倒是机警的很,只怕很难寻到出手的机会。
“陛下,我们怎么办?”
陈铭压抑住内心冲动,沉沉道了句“稍安勿躁。”
眼下绝对不能轻易出手,暴露行迹不管是对母后还是自己,都绝无好处。
沉默了半晌,马车周围的护卫才觉杀机消弭,相互对视之后,才再次恢复原来的队形,“走!”
秦江眸光在周围幽幽转过,却见并无人上前,心弦崩的更紧。
倒是自己小看了常止让带过来的几个人!
不过眼下只能收拾心情接着赶路。
一行人快马加鞭,再次启程。
“追!”陈铭一行连忙奔袭,快速赶上前方的队伍。
每每遇上地势险要处准备出手,然而护卫们反应却比他们更快,两方对峙之下,陈铭不得不跟随队伍一路进城。
“陛下,进城之后咱们应当好动手些,宜早不宜迟,倘若被他们逃脱可就不妙了。”
“城中人多眼杂,稍不留神就容易被他们逃脱,让大家打起精神,万万留意他们的行踪。”
陈铭任马向前,心中思绪却翻滚不清。
马车看守如此严密,城外尚且无法动手,就算到了陈内,又能有几分胜算?
母后作为他们的人质,定要倾尽全教之力保护,想要轻易拿下,恐怕没那么简单!
倘若秦江能够里应外合,倒是说不准能有机会。
想及此,陈铭当机立断,“派人传消息给秦江,让他务必确认马车里的人是否为太后,一旦确认,寻机会出手,我们会加以配合。”
“随朕一起跟着这马车,今日定要救出太后。”
前方的秦江,一入城便更是焦急,乍见前方一瞎眼老头直奔着车马而来,秦江非但未躲,反而迎了上去。
“吁!”
快马及时勒停,但也将老头撞倒在地。
秦江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抓起老头,恶狠狠地怒斥道:“死老头,没长眼吗?撞坏了本官的马你赔得起吗?”
老头似是被撞得狠了,身体瘫软,向秦江身上倒去。
秦江依旧怒骂不休,然而老头贴过来的一瞬,快速的在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