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朝堂。
“殿下,您这是僭越!”
白蓁蓁面色发白,双手紧攥着龙椅扶手,看向说话之人。
右相义正严词,满是愤怒之色,以他为首,后方众多大臣纷纷出列斥责。
耳边嗡嗡声不断,白蓁蓁没来由的十分烦躁,抬手“砰”的一声将惊堂木拍下。
“够了!本君此来不是听你们说这些的。”
“今日本君便正式成为新任王君,先王跟随韩将军回大夏,以后便是大夏的人!”
一番话掷地有声,落在众臣耳中,却远比她登基为王的消息更惹人注意。
右相一时间怒火攻心,额上青筋毕露,“噗通”一声朝着前方跪下,仰天哭诉道:
“不肖子孙啊,王君真是糊涂!我南楚怎么就拥立了这么一个王君?”
“我南楚同大夏势不两立,她竟然不顾一切,抛弃大统,嫁作他人为妻,我南楚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右相气的捶胸顿足,恨不能当场手刃女帝。
被他这么一说,朝中顿时群情激奋,众人纷纷将矛头直指女帝,一个个破口大骂。
“什么王君,一个被男人冲昏头脑的臭丫头,还敢做我们王君,简直是奇耻大辱。”
“天灭我南楚,怎么就摊上了这么没出息的王君?”
“说不定她早就与那韩子良狼狈为奸,就想着贪下我南楚,实在是可恶至极,该杀!”
在这唾沫横飞的朝堂,往日高高在上的王君,今日却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白蓁蓁初登大位,本就没什么威信,更遑论女帝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出口的话根本压不过朝中近乎疯癫的大臣们。
她唇色发白,看着乱成了一锅粥的众臣,一时间心中慌乱不堪,只想跃下这宝座,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明珠公主。
谁知大臣们越骂越狠,见女帝根本未曾现身,似是觉得不过瘾,一抬头便见身板瘦弱的白蓁蓁,纷纷朝着白蓁蓁破口大骂。
“都是你引狼入室,现在韩子良造成如此大乱,你要怎么解决?”
“连王君都成了大夏的夫人,我们南楚岂不是从此矮人一头?都是你惹的祸!”
右相呆愣愣的看着虚空,听到这话一个激灵,当即起身,便要朝着台上的白蓁蓁冲过去。
却觉身旁冷风吹过,右相胸口一疼,身体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远处飞落。
众人噤声,面有惧色的朝着上首看去。
陈铭手执长剑,眸光嗜血,面容冷凛,王者之威几乎将人压倒在地。
而殿外此事也忽然闯入一众持刀侍卫,对众人刀剑相向。
“女帝已为国公府少夫人,朕看谁敢反对?”
“众位胆敢造谣,向少夫人泼脏水,朕容得,手中的剑可容不得。”
“明珠公主与朕有婚约在先,是朕的枕边人,更容不得你们放肆,以后她便是南楚新任王君,谁敢再多说一句,那就是看不起朕,看不起大夏。”
“若是留你们在此胡言乱语,朕看倒不如一网打尽来的爽快,往后直接由我大夏的人接管这王庭,省的你们仗势欺人!”
明晃晃的刀剑在前,还有这般近乎威胁的话入耳,众位大臣一时间心中瑟瑟,不敢发一言,俱是俯首敛神,恨不得当场跪下认错。
还是白蓁蓁向前一步,将陈铭拦下。
“陛下息怒,本君知陛下一片心意,不过想来他们也是一时难以接受才出言不逊,还望陛下莫要大动干戈。”
大臣们心中纷纷松了口气,一个个连忙俯首应声:“是啊陛下,王君说的有道理,是我等糊涂,陛下息怒。”
“臣等见过王君,多谢王君美言。”
陈铭冷哼一声,转身说道:“若有不服者,尽管杀了便是,有朕担着。”
说完他收剑入鞘,踩着金丝勾勒的长靴一步步向外,声声入耳,像是踏在众人心上,让人心惊肉跳。
得,有这话在,众人是别想搞小动作了,不然一个传信过去,满堂朝臣覆灭!
陈铭满意的踏上了归程。
……
两日后,祁城外小道。
一阵拳打脚踢声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入马车之中。
马车骤然停下,陈铭掀开帘子朝外看去。
本以为是有刺客,却没想到掀帘所见,竟是一群衣衫破烂,面黄肌瘦的人,其中不乏稚嫩小儿,却是瘦骨嶙峋,身形佝偻的可怕,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
这么看来,这些人全然不会是刺客,倒像是穷困潦倒的饥民。
陈铭攥着车帘的手立时收紧,口中立时否认,“不,不是饥民,更像是灾民。”
他旋即转身下车,连忙下令:“住手!不准伤了他们。”
一群灾民对上装备齐全的队伍,转瞬之间便全数被控制住。
“天杀的,有本事杀了我们!”
灾民们被控制后便不停叫嚣着,一个个怒目而视。
陈铭走向一旁护着孩儿的老妇,蹲下身体问道:“你们从何而来?这是发生了何事?”
国中近来尚无大乱,百姓们应当是和乐安康,怎么会出现数量这么多的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