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带着一行侍卫们回到县衙。
入目所见,陈铭却是满腹狐疑。
原本肃穆的县衙,此刻竟空无一人。
此行闹市中心,陈铭只带了约莫半数的人马,而县衙之中,仍然留有一部分,但此刻竟然消失无踪。
何秩面色忽变,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率人进入县衙之中。
然而一番搜寻下来,何秩面色沉重的出了县衙,向陈铭摇了摇头。
“陛下,我们留下的人马全都不见了。”
说完,他飞身跃上衙外的巨大银杏,吹了两声口哨。
银杏树叶簌簌落下,何秩在其中翻飞腾转一番,却是一道回应都未出现。
他转而下了树,俯首对陈铭说道:“陛下,埋伏在衙外的人也不曾留下丝毫踪迹。”
陈铭抬头看向县衙的庄严匾额,心逐渐沉了下去。
侍卫们能跟随在何秩手下,随同出行,每个都是十里挑一的好手。
而他们的使命,便是留在此处守候,若无调令,他们绝不会轻易出动。
能让全部侍卫们消失无踪,不留痕迹,只能是他们被动反击。
到底是何人对他们出手?
“屈正呢?”
“可发现他们身影?”
“未曾,衙内空无一人,屈正和他手中的衙役并未在衙中。”
陈铭摇头沉思,迈步向衙内走去。
难道灵隐寺的人竟这么大胆子,公然派人闯县衙?
可是此番行为却有些说不过去,本便在闹市之中宣读罪己诏,他们又何必单独派人来到县衙,就为了杀这些侍卫?
还是说他们的目标原本是自己,但自己并不在县衙之中,才逃过一劫?
是了!
灵隐寺从始至终的目标就是朝廷,而自己是皇权的代表,他们始终未曾停止对自己的迫害。
闹市之中他们罪己诏恶计未成,旋即便又设了下一环!
到时候自己出事,而晋西又被他们侵占,拿下大夏,对他们来说,便有如探囊取物。
好一条连环恶计!
“何秩,立即调配城中守军,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搜!”
“是,陛下!”
何秩立即起身出县衙,哪知一转身,便听一声高呼:
“陛下,下官有罪,救驾来迟。”
衙内所有人俱是一惊,何秩转身请示的目光看向陈铭。
陈铭眉头微微蹙起,心中闪过一丝讶异,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本以为屈正连同衙差全部惨遭毒手,没想到他居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此处。
陈铭眼神落在衙中地面,心中疑惑忽然消散,转而抬头打量起屈正。
灵隐寺若真是为杀自己而来,何必将衙中清理的如此干净,若果真发生打斗,留下一地狼藉更无不可。
可县衙清理的纤尘不染,却让人心中生疑。
除非此地于他们还有用处,不得不清理干净。
而县衙之中,除自己之外,剩下的便是这屈正。
屈正一进门便朝着陈铭叩首,呼道:“下官听闻街市中生乱,更有一衣衫十分华贵之人,下官不敢耽误,立即出去救驾。”
“却不想陛下英明神武,早已将歹人制服。”
“下官所辖范围出现这等事,下官有不察之罪,请陛下责罚。”
陈铭冷声道:“是该治你的罪!”
话音一落,屈正身体猛一瑟缩,旋即头埋的更低,“下官认罪,求陛下开恩。”
陈铭眼神落在他身侧的手上。
屈正两手正紧紧攥着官服边角,手中的汗已经全然洇湿了衣袍,显然是十分紧张的模样。
“说,衙中的侍卫们往何处去了?”
陈铭周身的威严,再加上此刻带着薄怒的声音,屈正连连叩首,心中的话几欲喷薄而出。
但他犹豫一瞬,转而睁开双目,眸中满是坚定。
“回禀陛下,下官只知门口的统领召集所有人手,往一个方向去了,但具体去了何处,下官着实不晓。”
“后来听闻城中出事,还以为他们是护驾去了。”
这番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知晓自己身陷危境,侍卫们第一反应当然是救驾。
但自己根本没下过这等命令,屈正在撒谎!
陈铭忽然冷笑一声,一脚踹向屈正。
“行了,怪不得你,起身吧。”
屈正狠狠松了口气,却未曾考虑陈铭为何忽然变了态度。
“城中灵隐寺余孽尚存,不是你一人之过。”
“下去吧。”
屈正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躬身说道:
“陛下劳累许久,下官这就着人准备饭食,还请您稍候片刻。”
他刚退下,何秩煞是不解的看向陈铭道:“陛下,您为何不……”
陈铭抬手止了他的话,冷笑一声:“无妨,朕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料一旁的凌无真人忽然抚着胡子走向前道:
“陛下今日印堂发黑,有殒命之兆,且祸从口入。”
此话一出,陈铭立即看向屈正离去的方向。
屈正准备饭食去了,正是与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