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强忍着怒火,将纸条在手中捏碎。
何秩下意识抬头看向周围隐在暗处的侍卫,却只见他们摇头。
看来眼下佛寺的人还是未曾出现!
何秩压低了声音问道:“陛下,真要宣读罪己诏吗?”
说完他眼神落在台下的百姓身上。
“陛下威严岂可让他们如此损毁?”
“只可恨我们尚未寻到太后关押地,没有丝毫线索,只能受制于人。”
“可这罪己诏千万不能下,否则天下百姓如何看待陛下?我们此行清除佛寺,可就是功亏一篑。”
“这可如何是好?”
何秩所说的这些,陈铭岂能不晓?
但眼下时间紧迫,他们的人定然在暗中盯着此处。
倘若不按他们的要求来,恐怕后果会十分严重。
不过他们此行的目的其实十分明显,无非是想搅乱民心,让天下大乱,重新掌握天下民心。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自己手中的罪己诏!
自己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们只会比自己更为急迫!
他们才是比百姓更想看到罪己诏的人!
既然他们能向自己传信催促,保不齐还会有下一次催促。
罪己诏才是关键,逼得急了,他们自然会跳出来。
更何况自己认罪伏法这种大场面,他们岂会轻易错过?
只要沉住气,不怕他们不出现!
想及此处,陈铭悬着的心陡然放下,一笑而过,对何秩挥了挥手。
“无妨,让他们机灵点,看好周围。”
何秩还想再劝,但看陈铭胸有成竹的模样,于是闭了嘴,接受陈铭所言,向周围的人示意。
陈铭向台中央走去,台下的人忽然沸腾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陈铭。
“众位且安静。”
沉稳的声音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陈铭话一出口,台下立时安静下来。
“朕此行江南,路过杭州,见过诸多人间惨境。”
“黎民百姓以鼠疫为苦,饱受疫病折磨,朕心中甚是哀痛。”
“幸得神医相助,这才成功配置解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然鼠疫一灾,百姓死伤者众多,即便有神医相助,却也不能让枉死者复生,朕愧对众位,未能及时抓捕散播疫病者。”
陈铭清朗的声音一字一句落下,百姓们却逐渐喃喃出声。
“什么?鼠疫竟不是天灾吗?”
“看陛下所说,是有歹人散播鼠疫,这才让我们受此灾难。”
“到底是谁散播鼠疫,实在是可恶至极!但求陛下早日将此人抓获,万不能任他们如此逍遥下去!”
百姓们群情激奋,纷纷开口相询歹人身份。
然而人群后方,四五人却抬起头来,满脸愤恨的盯着陈明。
这哪里是在下罪己诏,分明是想要将所有过错推到佛寺头上,引得百姓们恶言以对。
就算退一步,台上的人认错,百姓们只怕也不会怪罪他,反而会仇视佛寺。
这么一来,闹这么大阵仗还有何用?
几人相视一眼,抬手吹了几声口哨,声音略显低沉,但落在禽鸟耳中,却是十分明显。
先前向何秩传信的白鸽,在上空盘旋片刻,忽而向巷尾处飞去。
恰在此时,周围埋伏的侍卫们一涌而出,瞬间将这五人包围。
打斗几下,帷帽忽然被掀开,露出一个个光溜溜的头来。
侍卫们手中的招数愈发凶猛,何秩亲自下台将人缚住。
而街巷处,另一批侍卫也悄然围拢过来,刀剑声响起,惊起漫天白色羽毛。
那鸽子早已被剑插过,掉落在地。
几名和尚见势不妙,立即抬腿逃跑。
然而侍卫们以多敌少,拿下他们绰绰有余。
不多时,众人便提溜着四名和尚,走上主台。
陈铭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而百姓们被这般动静惊住,讳莫如深的看向陈铭。
“这是何意?陛下怎么把寺庙中的师父们抓了?”
陈铭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蔓延的鼠疫正是这些和尚所为,今日又在此地鬼鬼祟祟,想要趁机对众人下手,幸朕手下侍卫们机灵,早有防备。”
“朕派人清除佛寺,将这些和尚绳之以法,才算是对死去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还望众位以后莫再受灵隐寺欺瞒,若遇和尚,为保己身,可向官府告发,官府定然给大家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立时引起轩然大波。
百姓们面面相觑,不可置信的看向台上的和尚们。
眼前的和尚咬牙切齿,面容凶狠残暴,哪里还有平日里得道高僧的模样?
对陈铭所言之词,众人已信了大半。
陈铭再接再厉,“这些僧人今日在此搅扰,朕定严惩不怠,众位放心!”
百姓们纷纷跪地,高声喝道:“严惩不怠!”
“何秩!”
说完,陈铭便下了高台,带着侍卫们入了牢狱之中。
何秩亲自下手审问,陈铭则在一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