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时间过去良久，张毅醒来，看着车窗外璀璨的星空。
男子不时咳嗽，经常喝酒，总是忧愁。
是的，他眼角处的每条皱纹都包含着生命的不幸。
他已不再年轻。
“你可知道什么是梨棠大会？”
“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是普通人的大会。”
那是一切不甘于平凡的人。
“生命密码，是近代人研究出来的，若跨度长点，从古至今，都有无数能人在研究。
任何事情都在进化，哪怕是修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对于研究这些生命密码的凡人来说，他们只能解释怎样成仙这些事情，而那些仙人则是在做成仙人能够做的事情。
他们怎样解释？
那便是从肉身成圣说起，于是要服用金丹，但越往后越发现金丹的毒害，那么这金丹自然不能成为服用的，而转为身体内部，人人本身所具有的。
人人虽然具有，但人人却不能成仙，这要看你从内心怎样修炼。
肉身成圣能够证明，因为没有，所以人们便不信。
内心修炼则是自己的事情，这件事没办法证明，所以信则灵。
但从古至今，炼制服用内丹的也是大有人在，因为药能医人，自然也能让人成仙。”
车厢内响起一道声音，这道声音说了很长时间，这声音似乎超脱于万物。
张毅见识过马车的厉害，所以也不是很惊奇。疑惑的问道：
“但这解释不同。”
这时车厢内泛起黄色的灯光，白色的貂绒在下面铺着，张毅舒服的躺在上面。
“不错，这终究是凡人所臆想出来的，千百年来，他们在不断解释，他们在不断修正，但始终没有真正的修仙之人帮助他们。”
“为什么？”张毅赶忙问道。
“因为他们研究的是怎样不死？但仙人想的却是生死。虽说生死之间无大事，但是境界不同，生命层次不同，哪怕再是换位思考，却还是差那么些意思。当然，我说的仙人不是天上那些五颜六色装逼飞行的人。我说的仙人不是人。”
马车晃晃悠悠行驶，之间男子从座子下的抽屉中拿出一壶酒来。
“电子设备虽然失灵，但石油时代留给我们的财产却是源源不尽的。”
张毅听不明白，岔开话题，问道：“所以什么是梨棠大会？”
“简单点说，便是不能成仙的人想要成仙，所以他们举办的盛会，他们商讨成仙的方法。”
“盛会？可这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张毅苦笑说道。
男子没有看他，不过却没什么说话的兴致，酒壶凑在嘴唇上似饮非饮，呆呆的看着窗外。
突然之间，马车晃荡的厉害，张毅起身看着窗外的景象快速的后退。
“老大，柳溪一直在跟着我们。”
这话一出，张毅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柳溪不是人，是一条小溪。
千百年来，它不知在哪出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可从来没听说过主动跟着人前行的！
“那就让它跟着吧。”男子淡淡的说道。
然而张毅却是一脸心惊，柳溪当然是一部分，但内心深处却感觉被那留着血泪的佛像注视着。
这种感觉很不好。
“小孩子不能喝酒。”男子撇了撇嘴巴，把酒壶拿到一边。
……
“佛子，看到从这经过的一辆马车没有？”破败的大殿前，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问道。
“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知道，但必须要试一试。”
“佛是觉醒了的众生，在这方天地之间，也只有我佛与尔等普通人亲近，可有些事情也不要做的太过火了。”老和尚走出殿外，看着门前不远处的枯树，上面仅剩的树枝吱呀呀晃动着。
“但成败真的再次一举了。”
男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眼通红，不知在请求着老和尚还是殿内的佛祖。
传说复兴珠可以重新修正那些失灵的电子设备，但更主要的，却是制成玄珠的一味引子。
“贫僧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听到这些话，哪怕制成玄珠也不是你们能使用的。”
他们实在已想成仙成的入魔。
“无人相，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
“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做？”林月旁边站着一位侍女正收拾着她的衣物，一脸好奇的说道。
“我要让他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林月一脸愤愤的说道，手里攥着的木头突然变得粉碎。
“可是……”
“没有可是。”
桌上的香茗缓缓冒着热气，一阵风拂来，变成了阵阵的寒气。
院外守着的是让她气愤的女子，还有宵小正在逍遥法外，当然更不爽的是那些凡人居然想要成仙。
这些没有一个能让她忍受的！
侍女扑通一声跪在柔软的地毯上，眼泪哗啦啦滴落，很是惶恐的说道：“小姐，求您……别出去了，不然我会死的。”
窗外的阳光变得刺眼，林月温柔的扶起照顾了她数十年的少女，嘻嘻笑道：“那你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