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守狼吞虎咽掉嘴里的饭,越发不解,问道:“她的安排之一,是将小陨石寄去海外,归还给木酉生,对吧?”
晏归辞点头。
辛守皱眉,催促道:“你别卖关子!她的安排之二呢?那颗她从天女墓带出的大陨石,在她死后,一直是存放在木家吧,否则,也不会吸引到闻人落的注意。”
晏归辞:“嗯。确实是在木家,不过很快,那块石头就被送走了。”
辛守:“为什么?是闻人落的缘故?”
晏归辞摇头,“闻人落确实认出那块石头,就是出现在天女墓主墓室画壁上的补天神石,也察觉到她身体的异常,与此石有关。但她还没来得及出手,石头就作为木兮婷的嫁妆,一同送去了唐家。”
辛守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叹道:“哦……难怪笔录里说,木家捡到的孩子,在不久后,被送去了唐家学艺。这绝对是闻人落的主观算计啊。”
“正是如此,在闻人落进入唐家,暗中调查期间,她遇见了刚回国的木酉生。从木酉生那里,她能感受到陨石带来的舒适感。也是因此,备受木酉生威胁,成为他安插在唐家和木家之中的一颗钉子。”
晏归辞示意她继续吃饭,做出又要给她喂的架势。
辛守被吓得猛刨一口饭进嘴里,口齿不清地问道:“那八年前,年初的唐家祠堂纵火案,和年末的木家灭门案,都是闻人落所为?”
“据木酉生的招供,唐家祠堂纵火案虽是他的策划,执行的却是另外两名帮凶。其一是闻人落,其二是唐寅夏。”
辛守听见唐寅夏的名字,并不觉得惊讶,在唐枫儿说晏归辞问她盗尸路线是否由唐寅夏规划时,她心里就有预判。
晏归辞继续道:“唐寅夏负责在祠堂纵火,吸引族人注意;闻人落负责找寻陨石。不过,她并没有找到,只是带走了唐家的驱尸秘术,想要掩人耳目。却不料她从那本书中,产生了新的想法,结合她幼时对其父亲卉秂老族长的一些行为,滋生出所谓‘人定胜天’的怪异信念。”
辛守气得一摔勺子,“她算什么人定胜天,她那叫连环杀人,叫罪大恶极!她是疯了不成!”
“她确实疯了,她的异常不只是身体。”晏归辞指了指脑袋,“根据木酉生的口供,闻人落的性情逐渐暴躁,理智时常癫狂,以至于他后来,不再敢借用闻人落之手查探,只得自己来。所以,木家的案子,是他亲手所为。”
辛守一口气憋在胸口,讷讷道:“那可是他的亲人!”
晏归辞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他以唐鼎睿的性命为要挟,逼问陨石下落,但是唐耀山及木家众人,皆是一无所知。之后,他就堵了烧炭暖桌的出风口,将一家人困死在屋里,灭口。”
辛守整个人都有些颤抖,木酉生,那个挂着老式怀表,一副和蔼可亲、斯文儒雅的老教授,居然会对仅剩的亲人,下此狠手!
她缓了缓神,明白过来,说道:“其实神石,一直都在唐家吧。竟然连木兮婷都不知道在哪里。一定是那一场火灾,打草惊蛇了。”
晏归辞:“确实如此,那场火灾,太过掩耳盗铃,让唐家老太爷觉察出那块不起眼的石头,比他唐家秘术还要重要。因而转移地方藏好,还借机将唐耀山一家,逐出唐家。”
辛守眯了眯眼,语气咄咄,“你是不是早就笃定,现在那陨石,还在唐家?”
晏归辞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就给她递过来一杯温热的柠檬水。
辛守气呼呼地瞪他一眼,“我要告诉花阿婆,阿茵是你安排力小冬偷的,就想拿人家当你的人体探测器用!”
晏归辞诚恳道:“事出紧急,是我不对,等这件事稍微落定一些,我就回旎旎村,负荆请罪。”
辛守哼了哼鼻子,“所以,凶手也查到这步了。这才伸出罪恶的手,想将我们拖滞在湘阴!”
晏归辞说道:“我推测凶手一定会出现在唐家附近,带着阿茵,只是方便找到盗取陨石的凶手,却没有想到,陨石一直都在唐老太爷身上。”
辛守想起唐家老太爷的异常,一张小脸顿时阴沉得黢黑,看着碗里的剩余饭菜,顿时觉得反胃。
晏归辞见状,联想起今早传进局里的热门八卦,赶紧收饭盒,一边封盖,一边解释道:“我也没有想到,让阿茵反应最激烈的场所,会是棺材。第一次众目睽睽,时间又短,不好上手查看。所以,我在看见唐枫儿的时间计划后,就刻意避开时间,趁着她打点好的环境,又去查看过,在扒掉遗体上的寿衣后,发现老太爷因为常年偏瘫,下肢溃烂得厉害,因而防腐程度更高,导致他躯干脱水严重,几乎呈现干尸状态,所以在下腹部有轻微凸起,就十分不合常理。”
辛守的脸,已经紫成了茄子色。
晏归辞将餐盒挪到远远的地方,继续面不改色地讲述道:“唐老太爷偏瘫多年,也只有下半身出现异常不适,才会让唐家众人觉得正常。所以,我怀疑老太爷在唐鼎睿去世后,心中警惕,将陨石从肛门处,塞入了直肠,然后……”
辛守忍无可忍,比出个暂停的手势,“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你抠的画面。”
晏归辞一震,“我没有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