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辞:“不止如此,我听凛队的意思,天坑地质构造特殊,因为常年供奉陨石的原因,导致里面的磁场非常复杂。长期生活于此的居民,贸然脱离这种磁场,会出现人体功能紊乱,轻则颅内高压,重则自发性脑出血。”
辛守打了个寒颤,“那现在怎么办,神石被我毁掉了!”
晏归辞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辛守,你要记住,第一,这只是一块从天降落的陨石,不是什么女娲补天的神石;第二,陨石由我损毁,凛队、唐枫儿有目共睹,由我亲自损毁,与你没有任何干系。”
辛守眨了眨眼,“所以,除去这个神石背后的悲剧外,它还有更危险的重要性?”
她见晏归辞缄口不言,以沉默应对,气得咬了咬牙,这厮显然一开始就想用故事,避重就轻地终结这宗案子!
她干脆开口,逼迫道:“神石在一千五百年前出现,被奉为天女的小姑娘,不过豆蔻年华,而女离山的大地震,发生在一千三百年前。一座墓,修建了两三百年,耗费的时间和物资,极为庞大。我们都是去过天女墓的人,那样一座不输帝王陵的墓宫,只靠一群苟延残喘的疫区灾民,要如何做到?陨石必然还可另作他用,除去它背后的悲剧色彩,它一定还有极具利益性的一面。”
万物皆有明,有暗。
在它的悲剧之上,一定还有更具危险性的利益诱惑,才能使所有人趋之若鹜,坚持让这个虚假的信仰代代传承下去。
晏归辞很是无奈,现在的辛守,像极他在琼花岛初次遇见她时的样子。
他开口道:“我从那段战乱时期的野史中查到,有支从大山里冒出的冥军,作战凶猛,且战无不胜。当时的诸侯国,谁给的钱财够多,他们就帮助谁战斗。”
辛守蹙了蹙眉,“这支号称冥军的队伍,出自女离山?”
晏归辞点头。
“雇佣军啊……”辛守疑惑不解,“一群无所依靠的灾民,怎么会突然精通兵法、战术?”
晏归辞:“他们不通兵法,也不懂战术。从木家祖上传下的手札看,这群人并非头脑聪明、刀枪不入。而是对痛感极其迟钝。”
辛守恍然大悟,“淄红婆一开始对陨石产生欢喜,也是发现它对伤病疼痛,有一定麻痹的作用。”
晏归辞继续道:“在女离族人针对神石的研究中,他们发现这种痛感麻痹可以人为干预,以至于扩展到即便已经生物学死亡,但躯体依旧会因为最初的命令,机械性战斗一段时间。”
“呵……”辛守冷笑一声,“那岂不是比武侠小说里的死士更决绝,更具保密性。我听着都激动不已,何况是别有用心之人!”
晏归辞见她已经触及到遮羞布后面的内容,便无所隐瞒,直言道:“木酉生卖了这本手札。”
辛守一边搅拌着碗里的餐食,一边愁眉思索问,“只是手札吗?木家那一小块神石,在哪里?”
晏归辞:“后来才落在木酉生手里。”
“后来?”辛守挑挑眉,反应过来,“难怪你这一路,会不辞辛劳的带上阿茵。”
晏归辞拿过另外一个勺子,舀一大口饭,塞进她嘴里,“嗯,我们辛大小姐冰雪聪明,可不是人傻钱多。”
辛守含糊咀嚼着,“我那是人美心善,懒得和你们计较。所以说,蛇人瓮的人,对神石是有特殊感应的,磁场的关系?”
晏归辞:“或许吧。”
辛守斜睨他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旎旎村,那么多人,阿依婆婆为什么单单寻上木家?既然女离族人对神石有特殊感应,说明那时候,居住在旎旎村的木家人手里,还存放着小陨石!闻人落能通过天女墓的暗河,逃出天女墓,表示她极其擅长水性。那么,她又怎么会因为溺水,被抗洪抢险的木延荣救下?”
她学着晏归辞的样子,挑了挑嘴角,淡淡道:“一切,都是算计!”
晏归辞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见饭菜的热气在一点点消散,又舀一大勺饭,塞进她正欲提问的嘴里,说道,“湘阴特大洪涝灾难那年,阿依婆婆早已去世。根据木酉生的口供,闻人落从天女墓暗河逃出后,一路顺着水,乞讨到了湘阴。她在湘阴人生地不熟,因为身体情况特殊,求生很艰难。她当时并不知晓木家人的背景,刻意落水和木家扯上关系,只是因为靠近木家,会让她身体更加舒服。”
辛守直接问:“因为阿依婆婆手里的陨石,还是木家祖传下来的陨石?”
晏归辞帮她捋了捋时间线,解释道:“木家的手札和小陨石,一直是传嫡系一脉,木酉生属于嫡系一脉。木延荣及其父亲一脉,并不是。只是木酉生父母病逝得早,那些封存起来的东西,由木延荣代管。直至木酉生成年,按照祖训,才能继承。”
辛守被他绕得有些晕,问道:“木酉生是在多少岁出的国吧?”
晏归辞:“十二岁。”
辛守又问:“那就是五年后了,木延荣当真将小陨石和手札寄出去了?”
晏归辞点头,“他按照当时那对外国夫妻留下的地址,寄去了海外。”
辛守震惊地拍了下桌子,“阿依婆婆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小陨石吗?就这么轻飘飘地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