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株刚长出来的西红柿苗被她踩断,阮桃心疼得不行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行礼,“臣妾见过茹妃娘娘。”
玉茹眯眼打量了一番阮桃,这贱人面容跟我不相上下,倒是这双眼睛教人惊艳。
“妹妹请起,帝君真是薄情,竟舍得让你干这种下人才干的活。”
她心疼地攥紧阮桃的手指,好心道:“妹妹生活不容易,不如姐姐给你一只玉镯,你拿去打点一下,把伙食开好一点。”
说着她作势要把手上的镯子取下来,阮桃连忙制止,“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再说我手糙带着也没有姐姐好看呀。”
玉茹心情大好,嗤笑道:“也没有,只是老天爷赏饭吃,天生皮肤就好。”
阮桃心中无语,等着看她接下来的操作。
记得上一世玉茹为了能跟她交上朋友,送了很多金银珠宝给她,她当时也傻竟然以为她是真心的,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告诉了她,哪想到……
所以她现在必须得小心,一句话都不能跟玉茹多说。
玉茹趁着阮桃神游,赶紧把手镯取下来,生怕被她拒绝,逮着她的手腕硬塞进去。
她强硬的动作让阮桃一下子全明白了,赶紧挣脱开她的手,整个身体朝后躲去。
阮桃力气小,在体力方面实在拗不过玉茹,等两人从推拉中分开,她的手腕上已经被迫戴上了一个昂贵的翡翠玉镯。
下一秒,玉茹脸上浮起了一丝得逞的笑容,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她忽然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大喊道:“妹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想要玉镯姐姐已经给你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推我……”
她掩面哭泣,目光偷偷朝门外瞟去,当看到帝君匆匆而来的身影时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幸亏她早早就派人去通知帝君,刚刚她被这个贱女人推倒的一幕帝君肯定看得清清楚楚。
“呜呜,姐姐到底是哪里招惹了你,你竟然如此狠毒……那玉镯是我的陪嫁之物,你偷走了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推我……”
“我没有!”阮桃没料到她还有这么一手,只能怪自己倒霉进了她的圈套。
“帝君驾到!”门外传来一声高喝。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皆已跪在了地上。
阮桃悄悄抬眸看他,冰冷的面容被黑色的朝服衬得更冰冷。现在正是上朝的时间,他匆忙地赶来,连头上的冕旒都没来得及摘。
眉梢眼角掩盖不住怒火,他薄唇紧抿,忽略阮桃径直走到了玉茹的面前。
“爱妃快起来,怪孤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他伸手将玉茹扶起。
玉茹直接扑到箫翊怀里,娇滴滴哭泣,仿佛自己受了好大个委屈一样。
阮桃的心凉了,她真可笑,刚刚居然幻想箫翊来为她主持正义。
如此看来,他的心已经偏到了胳膊肘,他的正义也全喂了狗。
眼底蓄满了酸涩的泪水,阮桃立马埋下头去,若是让箫翊看到她这副委屈狼狈的样子不就顺了他的意吗?
她才不会让他得逞!
“帝君,人家真的好委屈,人家好心来看妹妹,结果在她手上发现了臣妾的陪嫁手镯,臣妾只是提了一句又没多说,哪想到妹妹居然推臣妾,还扬言要杀了臣妾……”
玉茹将手臂攀在箫翊胳膊上,声音委屈又羞涩。
箫翊轻轻将她的手臂拨开,声音柔和地安慰道:“真是委屈爱妃了,孤一定帮你严惩这个恶女,爱妃认为把她做成人彘如何?”
玉茹大惊,帝君简直太在意她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那……那岂不是太残忍了,宫里还没有宫妃被做成人彘的先例。”帝君看她这么善良,一定会被她迷住的。
箫翊笑得平静,“那恶女敢欺负孤的女人,孤当然不能让她好活。”
说话的间隙中,他一直把目光留在阮桃身上,见到她落魄的神情和绝望的眼神,他心里就像被钉进一根钉子一样难受。
“还是帝君对臣妾最好。”玉茹主动拥上去,却被箫翊委婉推开了。
他给了福海一个深沉的眼神,下令道:“来人,搬一个酒瓮过来。”
“帝君不调查出真相就把臣妾拉下去砍了,就不怕臣妾的冤魂来找您吗!”
阮桃终于忍无可忍,将心里的不甘一股脑吼了出来。
“不用查明真相,这镯子确实茹妃的陪嫁嫁妆,孤刚刚也确实看见你推了茹妃一把。”
他的语气好冷漠,冷得不容置喙,冷得让她如坠冰窖。
他居然抛弃正义公道,杀掉她只为讨好那个敌国细作!
“帝君在臣妾心里一直是一个贤明的君主,轻税薄役深受百姓爱戴。而现在您不调查清楚情况,听信一家之言,为搏美人一笑杀害无辜之人,您这样做跟烽火戏诸侯又有什么不同?”
阮桃攥紧拳头,大声控诉着自己的冤屈,“恕我直言,帝君您跟周幽王、夏桀、商纣没有任何区别,您会遭到万人唾骂的!”
箫翊的目光堪堪扫过她,凌乱的发丝,咬破的嘴唇,眼神里的屈辱和不甘,像一把锥子一样刺入他的心房。
他狠狠地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