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莲莲由上到下地打量阮桃。当看到她穿着一身与奴才相差无异的粗布衣服时,她不由得喜滋滋地裹了裹自己的狐绒大氅。
呵,难怪要出来砍树枝,原来是快被冻死了。
身为太皇太后最宠爱的外孙女,她可没少受阮桃的苦,若不是因为她,她的翊哥哥怎么可能大婚当日让她独守空房?
朱莲莲咬牙切齿,眼光里燃起的妒火恨不得把阮桃给烧死。
“从轻处置?呵,本宫凭什么听你的,你当你还是六宫之主吗?”
朱莲莲朝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他们大步流星地朝紫苏走去,拎起她的衣领,眼看拳头就要落下来了,阮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是她第一次给别人下跪,这一跪,竟痛如刀绞。她抑制住快要涌出的泪水,埋下头声音谦卑道:
“贵妃娘娘手下留情,紫苏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虽然做事鲁莽了一些但绝无恶意啊!”
昔日情敌像条哈巴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朱莲莲的自尊心瞬间飙升到了极点,不过这么“美好”的画面不与人分享实在可惜了,她灵机一动吩咐宫女去把帝君喊来。
翊哥哥近日对她愈发疼爱,今天也一定会为她撑腰吧?
想着,朱莲莲便肆无忌惮,被人搀扶着走到阮桃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
这个贱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粉白的小脸,娇美的五官,一双潋滟到极致的眼睛教她的翊哥哥神魂颠倒。
人都说,后宫三千佳丽的喜怒哀乐加起来都比不上阮桃的一个皱眉。
不过,那都是往事了,现在的她不过是只任人践踏的蝼蚁而已。而自己才是翊哥哥心尖上的人。
如此一想,朱莲莲洋洋得意,抬脚往阮桃撑在地上的手指上狠狠一踩。
“贱人,本宫的手毁了,你也别想独善其身!”说着,朱莲莲又猛踩了几脚。
她穿的是燕国皇族特制尖头高底鞋,足底有一个尖尖的后跟,银制的,踩在手上钻心的疼。
阮桃含着眼泪,一声不吭,任由她肆意践踏。她心火怒烧,眼底一片冷意,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报仇雪恨,教所有伤害过她的人跪在她脚下颤抖!
直到阮桃的手被踩得血肉模糊,朱莲莲才解气高抬贵脚,装模作样道:“哎呀呀,真难看的手,这样丑陋的手,帝君见了怕是恶心得想吐。”
朱莲莲乐在其中,却还是觉得不解气,除了手,那个贱人还有一张漂亮的小脸呢。万一哪天又勾引她的翊哥哥怎么办?
不行,她要让她毁容!
“阮桃,你的奴才划坏了本宫的手,你在自己脸上划几刀,我就饶了你们。”说着,朱莲莲抽了把刀扔到阮桃面前。
阮桃浑身颤抖,手指已经烂成了一团淤泥,虫豸不如,任人践踏的滋味真的好苦。
正在她吃力地伸手拿刀时,一个冷如刀刃的声音响起了。
“孤可不会这么轻易就饶了她。”
帝君来了!
众人收敛声音,皆已跪在地上。
阮桃苦笑,她现在卑贱得还不如一条狗,再加上一双烂掉的手,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偏爱她吗?
她不敢抬眸,只是瑟缩着脑袋,如一只见不得光的鸵鸟。她在心中不止一次地祈祷,若是箫翊像以前一样偏爱她就好了,她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不用卑躬屈膝、也不用委曲求全。
然而,结果相反。
“爱妃受了委屈何不早点来报?”箫翊越过阮桃,径直来到朱莲莲身边。
漆黑的眸子冷冽如冰,仿佛要把人冻死一般,只有拨开冰湖才能发现他掩藏在内心深处那一丝稍纵即逝的心疼。
朱莲莲以为箫翊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而生气,心中大喜,倚在他胸前撒娇道:“翊哥哥,人家只是来后花园看看风景,这两个奴才故意往人家身上扔树枝,你看,给我的纤纤玉手留下这么大一条疤痕,还怎么侍候翊哥哥您?”
她满眼带泪,楚楚可怜地把手伸到箫翊眼前,箫翊烦躁地看了一眼,目光越过她的手,落到了地上跪着的人身上。
什么叫触目惊心?目光撞到阮桃那双被虐待得鲜血淋漓的手,箫翊心尖一颤,面容紧绷,在场的人无论是谁都能感觉到他那近乎死亡的戾气。
“翊哥哥,你怎么了?”朱莲莲见他面色阴沉,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这两个奴才因为何事伤你?”箫翊睥了朱莲莲一眼。
朱莲莲掩着半张脸边哭边说:“翊哥哥,她们就是嫉妒我的纤纤玉手,我念阮姐姐是旧识,本不想责罚她的,可她竟不认错还护着犯错的奴才,我就只好轻轻踩了她一脚,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箫翊背手站在旁边,安静地听着,眼神扫过阮桃,那面目全非的血手哪像是被轻轻踩了一脚?
忽然,箫翊嘴角噙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有些渗人,朱莲莲立马噤声不说话了。
“既然她们不把你放在眼里,那孤就让她们在你眼前消失好吗?”他对着朱莲莲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又不容置喙。
“那……当然好。”朱莲莲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能点头附和。
箫翊长袖一挥,冷声宣布了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