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曾有游憎路过将军府,进门就说要算卦,执意要为风正樾算了一卦。
游憎说他一生难逃情劫,奉劝他尽早皈依佛门,断七情六欲,才能避开这一劫。
夫人又如何舍得幼子过艰辛的佛门生活,她甚至觉得这是个忽悠人的江湖骗子。
游憎见此事无果,便摘下胸前开光的法器赠与他,并告诫他勿生欲念。
三年前,他命人取了她的性命。
不知为何死而复生……
风正樾漂亮的瑞凤眼微眯,带着不易察觉的危险,他并不搭话。
“十三叔的猫还在吗?”白栀给他个台阶下,转移话题问。
“不在了,”风正樾与她对视,她对鱼儿是极好的,怕她误会又解释道:“送人了。”
临近中午,白栀依旧住在飞羽居里。
她服下姜茶驱寒,又喝下一小碗青粥,身体逐渐回暖。
昨夜落水,身体并无不适,她才稍放心了些。
门吱呀一响,门外的冷空气灌入屋内,瞬间冲散满室暖意。
她裹紧身上披风,回眸望去。
那人逆光,手执油纸伞,一身雪白立在门外。
他长身玉立周身清贵,将伞递给身旁的侍从,独自进了屋。
白栀脑海里蓦然闪过零星片段,是他初到白家时的场景,也是这般清雅矜贵,引人注目。
风正樾带着寒气而来,看到女子裹着他的狐裘披风,显得特别娇小可人,深眸中露出少有的笑意。
“十三爷,昨夜将姑娘推下桥的人已送去二房老夫人处,老夫人遣人来请姑娘过去。属下也备好软轿,正在院门外候着呢。”侍从站在屋檐下,如实禀告。
他的侍从,她见过,叫风清。
白栀闻言,“那我先过去了。”
这事与白栀有关,她必须前去。
今日雪下得很大,两顶软轿子并排走着。
白栀伸出手,接住雪花,任由它在手心里融化。
静谧的水眸瞟向一侧的软轿,看到贵公子正支着头在闭目养神,他时不时在轻咳两声。
那只白如凝脂的手露在披风外,白栀为他扯了扯狐裘,不曾想碰到他的肌肤。
他的体温如冰。
“为何如此的冷?”白栀自言自语,倏地收回手。
既然身体不舒服,为何这人要执意一同前去。
今日的风正樾穿得特别多,厚重的雪狐披风随意披在身上,脖子上围着浅灰色的水貂毛领。
簪子挽起乌黑发亮的发,露出整张脸庞,毛领衬得他白净漂亮,只是薄唇惨白,一副病态,模样疲倦。
白栀心想:不知他咳血的病是否痊愈。
目光又回到他那支发簪上,眸光一沉,“十三叔拿了侄女的发簪,都不用先与我打声招呼吗?”
风正樾挑起眉梢,斜眼看她,端起辈分的架子,清了清嗓子,“怎么?想说小叔偷你的不成?”
“……”
不问自取,难道不等同于偷?
白栀撇开脸,懒得搭理他,只是淡淡说了句要归还她,并不想跟无赖多费唇舌。
软轿穿过回廊,停在穿堂里。
“罪证已招,家法伺候吧。”侧室欧阳燕的声音自带威严,冷声说。
她长着一双狐狸眼,人到了年纪,依旧眉眼弯弯,眼角肌肤有些下垂。
白栀细细打量着欧阳燕,这人长得一副笑脸,但不知为何总感觉她很阴险。
欧阳燕依旧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厅堂主位上坐着二房李氏老太太,下手是侧室欧阳氏,风时薇站在其母身侧。
小丫鬟被反绑双手,跪在堂中,嘤嘤地哭着。五大三粗的家奴一脚踢向她背脊,甩起手中的软鞭用力抽打她的背。
丫鬟才十二三岁,大雪天只穿着单衣,背上早已皮开肉绽,她大哭大喊着,苦苦哀求白栀饶恕她。
风正樾走在前面,他身材高大,完全挡住身后的人。
丫鬟突然奋身扑起,绕过风正樾扑过去,想要死死抱住白栀的脚踝。
她浑身伤痕累累,脸上青紫一片,大喊道:“栀姑娘,求求你放过奴婢,我不过是轻轻推了一把,你怎地就直接跳桥了呢!”
白栀认得她,昨夜回去捡帕子时遇见风时薇,子秋跟在风时薇身后。
轻轻推了她一把,那轻轻的一把差点送她归西。
十三爷只轻轻拥住白栀,就轻易地避开了子秋。
他剑眉拧起,极为不悦,“爷的狐裘世间只得此一件,勿要脏了它。”
子秋挣扎中,勒住她的绳索越来越紧,手腕处磨出血来,仍旧趴在地上嘴里说着让白栀放过她的话。
众人望着风正樾的一举一动,他口中所说的世间仅有的狐裘,此刻套在白栀身上。
天山雪狐的皮毛是制作狐裘的上等佳品,欧阳母女眼热地盯着白栀身上那件。
去年漠北冬猎,老将军将猎得的天山雪狐送给了风正樾。
所谓一狐难求,府中兄弟姐妹都羡慕不已。
风时薇气得牙痒痒,她极爱此类狐裘,本就美若天仙,穿上那上好的狐裘,会让她锦上添花。
于是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