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陈大人果真没过几日就靠向了太子。
那日李薇心在东宫办了个冬至小宴,邀了京中不少官家夫人姑娘参加,陈夫人就在其中。
据说宴会散场时,陈大人亲自去东宫接的夫人,将二人的感情赞扬得无比伉俪情深,只是那日他却在东宫逗留了近一个时辰。
所为何事,不多说也能猜着一二。
而自那日之后,又连着有几个原先向昱王示好的大臣也在暗中投靠了太子,一时间,太子风头极盛,在朝中几乎是无人能挡的地步。
不同政见时,太子也是以一种极为狠辣的手段,直接压上昱王一头,那段时间,昱王及其一方被打压得极狠,这其中也包括了沈家。
不过沈家算是稍微好一些的,毕竟沈家父子未在京中,便是为难也为难不到头上,他们除了会用些下作手段,辱没名声,京中铺子打压外,也再没了其他手段。
而这些手段对于沈家而言,早已无关痛痒,不过叫沈知书注意到的是,这京中谣言传得最厉害的,当属陈姑娘了,每每想到她气急跳脚说要自己好看,结果只是在京中传传那虚无漂酿对自己并无什么
影响的谣言时,便觉得好笑。
但沈家父子早些时传信回来说,不日便会返京,可等了多日后,却又只收到了一封书信,信上只言,西北大营出了岔子,他们现在紧急返回西北。
沈夫人得到消息时,便忍不住叹气,快两个月未见,这还未见着,人又去了西北,心中难免惆怅。
沈知书却觉得此时远离京城,不免是个保全沈家的好法子,毕竟太子可对沈家的兵权虎视眈眈,若他们回了京后,势必会遭到太子暗中设计,如此,还不如带着兵权走得远远的。
这样太子拿不到兵权,自然也不会对沈家做太过分之事,尤其是背靠西北大营,便是有人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家中有几口人能承受得住刀剑无眼,所以,这倒是个两全之法。
很快,不出三月,朝中太子在风头正盛之际,便被大臣合力推上了监国之位,原以为自此起有了太子引领,朝中应当会呈现起一片欣欣向荣,京中该结束低迷之气的。
但所有人都未想到,这竟是走向更低迷更荒唐的开端。
朝堂之上,太子以各种理由打压昱王,不论对错直接驳回昱王所呈
上的所有折子,更是以各种理由让其在朝中难堪,更甚是直接罚其回府思过,无召不得出王府。
这与软禁有何不同?
只是此时太子风头极盛,丝毫不曾意识到其中有何不对劲之处,大抵是皇位权力实在迷人眼,叫他竟忽略了昱王本质便不是个逆来顺受之人,如何会这般听他的罚?
太子将人软禁在王府,虽说王府周围安排了不少宫中侍卫巡逻,但这些人比起萧续的人,却是半点也比不上的。
那日,萧续本打算让梁肃生替自己去沈府传信,将他们与沈家父子达成共识之事全都告知,不过他话还未吩咐完,便听着屋外传来了别的声音。
“这会儿,我可给你带来了个大宝贝!”
上官源人还未进屋,声音就先传了进来,只听到他话音中是止不住的兴奋。
上官源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人,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裳,看着格外朴素,但衣裳干净整洁,身上头上也都收拾得一丝不苟,看着倒也规整。
这人,是如今太子身边最得信任的幕僚,也是他一早便托上官源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太子所使出来的计谋,多半出自他手
。
见着来人时,梁肃生几乎下意识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剑指易云岚,脸上的戾气在一瞬之间全都暴露了出来,他时时跟在萧续身边,对此人如何能不了解?
萧续制止他的举动。
“自己人。”
上官源见状连忙解释:“自己人,自己人,他今日可是有大事,否则我怎会将人带进来?”
上官源的话直接叫人怔在了原地,安静得不像话,萧续微微侧目看向易云岚,
“什么事?”
若非大事,易云岚是不会轻易离开东宫,毕竟他如今在太子身边,若进出昱王府被发现,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他是当年云家管家的遗孤,这么多年,藏在太子身边暗中调查,给萧续传了不少消息。
上官源看向易云岚,“你不是有东西要交给殿下吗,还快拿出来,时间可不等人。”
在这昱王府多待一刻,于他在太子处,都有暴露的危险,不安全。
易云岚颔首,脸上挂着波澜不惊的寂静,只见他从胸前掏出了一叠子书信来,两步上前递到了萧续面前。
“殿下,这些便是当年李家与容家密谋陷害云家的来往书信。”
萧续心头一震,那
么多年了,终于有了进展……
他面上依旧镇定,只是那只去打开书信的,微微颤抖的手却骗不了人,一目十行,将信上所言皆放进眼中。
一封封信件再次被打开,墨色在纸上绽放,一字一句写尽了李容二人的狼子野心,为达目的陷害当时如日中天的云家,又在抄家之后,一把火烧尽了云家所有的一切,试图毁灭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