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书走后,上官源这才收起了脸上和善至极的笑意,换做平日里那副浅淡的模样,不紧不慢朝着后院去。
想着这大致也有一炷香的时间,那两位该说什么应该也说罢了,自己现在过去,便不用面对昱王那张阴森森的脸。
其实萧续戴上人皮面具后,与昱王是看不出差距的,但两人,一个身上意外的正气凌然,一个身上却总是阴森森的,上官源从气质上是能分辨出二人。
对于昱王,他是打心底有些抵触,总觉得他那双眼睛,只要落在自己身上,下一步就会想到什么整治自己的法子,若如这般,自己还是躲躲比较好。
来到后院之后,果真就只见了萧续一人坐在屋内,身边梁肃生正同他说着什么,他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早就取了下来,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还是这张脸瞧着舒坦。
“那个陈大人,当真没有跟着去沈府?”萧续脸上带着一丝诧异,梁肃生提及押着陈姑娘去沈府跪地认错,若是寻常父亲,定是会担心女儿,一同跟着去的,便是不求情,也会在边上守着。
谁成想,这陈大人却是丝毫不去理会此事,竟直接回了府邸,押送陈姑娘的侍卫都不免有些震惊。
“是,底下人亲眼看见的。”梁肃生点了
点头,应声道。
都说虎毒还不食子,陈大人此举当真叫人刮目相看。
“说什么呢?脸那么黑?”上官源走进来时还不忘挖苦了萧续一句。
梁肃生闻言,不由哽了一下,这种话也就只有眼前这位敢这般肆无忌惮得说出口了,,他倒是胆子大,什么话都敢说。
萧续淡淡抬眸瞥了他一眼,并不见面上有什么其他情绪,甚至没有半点波澜,但随即便听到他说:
“你今日穿得白,同萧延后院养的那只白孔雀一模一样,改日你便去替那只孔雀,让萧延好好治治你。”
他这话一出口,上官源看脸色瞬间垮了下来,随即一屁股坐到了边上的椅子上,“你拿我跟那只孔雀比?!”
萧续不语,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是表示自己的话不过是因为他先开了口罢。
这样无趣的人,上官源也早就见识到了,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时不时逗弄几句,可最后他没几次占到上风的。
他自知讨了没趣,索性就正经了些,端坐起身子,面上也收起了那副嬉笑之色
“方才听到你们提到了陈大人,想来今日之后,这陈大人就会转投太子一方了。”
萧续却不以为意,只见他目光落在了桌上香炉里升起的袅袅细烟上,声音格外平淡,“不
这般,怎能助太子登上高位?”
上官源却是笑了笑,“太子若知晓你竟这般为他着想,岂不是还要感谢你?”虽说是句打趣的话,但却也是事实,只是他又想起了什么,又继续道:
“只是,今日之后,除了沈大人,应当还有好几位也会动摇,甚至直接转投太子,这对你来说,利也不利,人手少了,便会处处受制于人。”
他这想的,便是更深处了。
“留不住的人,便永远留不住,见风使舵管了,瞧见丝毫利益就会倒戈,如此,早些将人踢出去,省得往后成了祸害,不过你所言也正是我所想,想来接下来会有一段日子需过得艰难一些了。”
艰难一些的日子,在他口中变成了稀疏平常之事,三言两语就带了过去。
如此,上官源也无话再说些什么,不过他今日却还带来了别的消息。
只见他面上神秘兮兮,左右探看了一下四周,随即压低了声音道:“宫里人传出信来了,高公公确实在暗中调查者什么,尤其关注前朝之事,或许真如你所说,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陷阱。”
果不其然,庆帝身边的内侍,现在不在他身边专心照顾,反倒将所有注意都放到了前朝,前朝有两位皇子镇守,他有何不放心?
如此便最是可疑,也应证了刘内侍先前给自己提得醒,幸好他早做了打算,现在不至于慌乱。
庆帝的几个儿子中,太子并不是最聪慧的,也并不是最适合做储君之人,但为何他能如此安稳坐镇东宫,这其中少不了庆帝对礼数的看中。
兄友弟恭君臣有序,庆帝最是看中,也格外痛恶兄弟间的尔虞我诈,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因此,他极有可能就是设下了这一陷阱,就是要看看他的好儿子会为了那个位置做出些什么来。
幸好此时及时止损,收敛锋芒,算不上太晚。
“若太子真的坐上了那个位子,想必这朝中又当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京城,要变天了。”上官源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字一句都像是透着对未来的预知。
不过如此说来,这等局面现下已成定局,正如先前萧续同沈知书所言,他会做一些改变局势的举动了。
这戏台子已经搭好,可就等几方登台了。
沈知书坐在马车上时,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她静静回忆着这些日子萧续所做的一切,还有先前同自己讲过的话,伴着耳边马车驶过青石路面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思绪飘远。
虽说刚刚并没有在上官源那得到准确的话,但她却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