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拽着缰绳,担忧之色溢于言表,他仰头望着马上那热烈又清冷的姑娘,又一次叫出了口,“姑娘——”
“放心。”沈知书打断了他的话,低眸看向他,递过去一个浅浅的笑,“你家将军的妹妹,也不是吃素的。”
清冷的声音入耳,犹如那云峰之巅古寺檐下被风吹动的铜铃声,叮铃入耳,却叫人莫名心安。
不过却也如她所言,沈家人哪儿有吃素的?
沈知书从他手上接过缰绳,双腿一夹马腹,只听见一声嘶鸣过后,马蹄声骤然响起,在擂场内肆意奔跑着,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陈虎依旧是那副不屑之色,上马后便悠然自得的在擂场上转着,至此他始终觉得,同一女子比试,只用五成都算是以强欺弱,他能同意也不过是想借此羞辱一番这肆意妄为的女子罢。
移动靶已经就位,四个小将举着靶子在百米之外开始跑动,唯有那点了靶心的一面始终对着他们。
只有四个靶,那就是说他们二人必然会起冲突。
两人相视一望,只听陈虎讥笑道,“沈大姑娘现在反悔可还来得及,别一会儿输了去找你那兄长告状,说陈某欺负你。”
这种激人的话在她这儿早算不上什么了,若几句话就能叫自己乱了阵脚,那她活得还
不如上一世呢。
沈知书抬手轻抚发髻,指尖划过簪在发髻上的的珍珠发钗,“陈将军放心,告状这事我自五岁起便不会做了。”
若陈虎去告状了,那便是连五岁的沈知书都不如,这在场众人可都听着的。
沈知书一语便将这告状之事挑明,意为今日结果如何,都不能让上头人介入。
擂场上,因着马儿奔跑带起大片尘土,两人相对而立,只等一声令下。
这时,看台上一小将挥动着手里的红色小旗,不过眨眼功夫,两匹马便在擂场疾驰起来,响亮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沈知书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着弓,瞧远处那四个靶移动太快,若是旁人怕是连瞄准都很难。
不过现在并不是什么主动的好时机,她得先看看陈虎的水平。
见她迟迟未动,陈虎驱马从她身边略过时都不禁投过一个嘲讽似的目光,随即就在她眼前拉弓射箭。
‘嗖’的一声,一只箭矢飞向靶子。
“陈将军中靶!”
高昂的声音响起,身后那群小将瞬间呐喊起来。
这惹得李殊默默白了一眼,是当真看不惯这群人狗腿子的行径,不就是中了一个靶么,又不是赢了。
不过下一刻,他便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刹那间,沈知书看中那一个要移动到跟前
的靶子,手脱缰绳,提箭拉满弓松手一气呵成,只见一只穿云箭疾风而去,正正射中了靶心。
“沈大姑娘中靶!”
“姑娘威武!好样的姑娘!”
李殊激动得喊着,全然忘了方才他心底里对身旁那些人的不屑一顾。
两人一先一后都射中了靶心,接下来两个也都如此,二对二,此时场上再无空靶。
陈虎此时方才有些危机感。
他心里想着:倒是小瞧了沈家女,她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不过接下来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他不禁冷笑一声,看准了刚才沈知书射中过的一只靶子,骤然抬手,手中的箭矢飞驰而去,似是划破空气发出声响,最后稳稳落在了靶心处。
两只箭落在一处,不偏不倚正好都在靶心。
“将军霸气!赢了!”陈虎那边的小将喊道,擂台上瞬间一片嘈杂。
李殊冷着脸,周身似是散发着寒气,他怒声与人争辩道,“哪里就赢了?我们姑娘可还有一支箭呢!”
“切,剩一支箭又如何?这可没有空靶子给她了,难不成你家姑娘还能同陈将军一般两箭射一靶?”
李殊被那小将的话怼得哑了火,心中无比憋闷。
那陈虎能两箭射一靶,是他在战场上历练得多了,水平自是少有人能敌。他不知沈知书是
何水平,自觉如先前那般射中两靶已是很厉害了,这最后一箭……
擂场上,陈虎一脸轻松,骑着马晃到了沈知书身边,讥笑之意溢于言表,“沈大姑娘可看见了,陈某三支箭三个靶心这便赢了。”
反观沈知书,冷静如常,她淡淡撇了他一眼,似是不屑,反问道,“谁说的?”
说罢,便双腿夹紧马腹,马儿瞬间疾驰起来,飞扬起的尘土扑了陈虎满脸。
只见沈知书驾着马同那靶子一同移动,直到与一靶子快要持平之际,抬手拉弓,用了十足的力气,没有一丝犹豫的松开手,那支箭便乘风而去,随即一声破裂声响起。
就见原本扎在靶心的那支箭掉落在地,裂成了两半。
在场众人纷纷怔住,噤声望向那支靶子。
只听那读靶的人颤颤巍巍得喊道,“沈,沈大姑娘中靶。”
那扎在靶心的箭是沈知书的,那掉落在地的箭是陈虎的。
这一箭给李殊看得热血沸腾,此时他丝毫没了之前端着的架子,一人高声欢呼起来,沈大姑娘真是他的神啊!
擂场上,沈知书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