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少女的好意,白慎晚非但不慌,反而眉眼弯弯朝她一笑:“别怕,谭府再厉害,总有人能收拾得了他们。”
在少女惊诧的目光中,白慎晚二话不说,走上前层层将谭瑞林捆了,软鞋踢踢他后背作为催促。
“自己走去官府,别闹出动静。”
说完,她左右晃动手里装有药粉的精致玉瓶,仿佛下一秒就要投毒。
谭小公子见状,吓得浑身哆嗦,连滚带爬往官府的方向去,在雪地拖出长长雪路。
“哼,这人花花肠子多得很,不一定会听话。”
实在不放心,白慎晚牵起江妄行的手,决定亲自走一趟。
傍晚,谭夫人打完牌高高兴兴回府,得知最疼爱的小儿子被歹人绑走,脸上的笑意登时凝住,当即叫仆人抬了两箱银子,火急火燎赶往府衙。
“这些就当是我给你们大人的孝敬,我儿子金贵,受不了牢狱之苦,赶紧把人放了。”
高高在上的诰命夫人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
衙官早早接受帝后的命令,夹起尾巴小心翼翼地解释:“请恕下官无能为力,谭小公子犯的是强抢民女杀人的罪,真要把他放了,下官头上的这顶乌纱帽恐怕也保不住了。”
说着话,他悄悄望了眼藏在山水屏风后的帝后,汗流不止。
谭夫人对此全然不知,冷脸搬出自家夫君的名号,眉梢吊满自得。
“我看你真是睁眼瞎了,知道我夫君是谁么,那可是受皇上倚重的谭尚书。”
银钱解决不了的事,权势可以为所欲为,谭夫人深以为然,厉声对衙官进行了一番威逼利诱。
“大人如果现在不放我儿子,我夫君明天就能上奏朝廷,治你个谋反的罪!”
闻言,衙官也倒不怕,有帝后见证,他清清白白,于是挺起脊梁硬气开口:“夫人尽管去说好了,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本夫人这就回去说!”
谭夫人气得胸口起伏,珠钗微乱,当场便叫人原封不动抬回金银,气急败坏地跑出官衙。
直到一行人呼啸离去,帝后方从屏风缓缓走出。
“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有其母必有其子。”
揉揉眉心,白慎晚盯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万般无奈感叹出声。
那谭小公子的种种言行举止,皆能从谭夫人身上得到印证,难怪从小做尽坏事。
回到宫里,暗卫仅用两日不到,便搜罗到谭府权势逼人,杀害无辜百姓的罪证。
次日上朝前,白慎晚将厚厚一叠的罪纸放到总领太监的托盘里,愤愤开口解释。
“最上面那些,是谭瑞林这些年杀害无辜少女的名单,至于下面的,则是谭夫人为了给儿子做掩护,以权势金钱收买人心的铁证。”
她都整理好了,绝没有冤枉这对母子一星半点。
“晚晚辛苦。”
揉揉她僵硬的指尖,江妄行大步前往朝堂。
眼看帝王眉目邃冷,不似往日那般温和,文武百官心惊胆战缩头缩脑,饶是如此,政事仍需禀告。
谭尚书站在队伍里,胡子动动欲开口奏事。
“皇上,关于选秀……”
话到一半,只觉帝王沉沉的视线投射过来,重重压到他官帽,令他呼吸不畅。
直觉有不好的事降临,果然下一刻,江妄行满含压迫的嗓音悠悠响起。
“爱卿在劝朕选秀以前,还是先好好看看,你的妻儿都做了什么吧。”
心里咯噔一下,谭尚书眼看太监呈上满纸罪证,手颤抖接过。
一条条罪名,有理有据,上面更有妻儿支出银两的手印,谭尚书连想为他们辩解两句都无从辩起。
“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膝头缓缓跪下,他匍匐在地,额头紧紧贴近手背。
闻言,江妄行只冷笑:“听说爱卿只娶一妻,便能惹下如此祸事,朕不敢想,若你妻妾成群,岂不是枉送更多人性命?”
帝王只一句反问,谭尚书顿时满脸羞愧,深感无地自容。
这是在怪他身为一家之主,连后宅都管不好,何以去管皇上的后宫。
听得老泪纵横,回到府邸,谭尚书怒气冲冲叫来妻子,劈头盖脸大骂一通。
“慈母多败儿,平日里我怎么说的,叫你不要宠儿子太过,你是如何应我的,转头又是如何纵容儿子的。”
唾沫横飞,喷了谭夫人满脸。
撇撇嘴,谭夫人也委屈得厉害。
这几日为了捞出儿子,她前后奔走,银子花去大半,奈何官衙就是不肯放人,不知碰了多少软钉。
眼下面对夫君责骂,她两眼红红,神色焦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训我有何用,那到底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儿子,你赶紧想办法救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