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眼角抽搐两下:“娘娘,不带你这样的。”
靡颜腻理的皇后抬起下颌冷哼:“你帮我的话,江妄行那边我来说,但若是不帮的话,这官帽……”
“行,我帮。”
白昭无奈叹息,指了指她满头叮当的珠翠:“既然要出去,你这身是不是该换了?”
见他答应,女子眸底漾起欢欣,急匆匆地向内室去了。
更鼓敲过三下,皇宫静悄悄一片,正是夜深人静时。
白慎晚在暗卫的带领下飞檐走壁在巍峨的宫墙之上,身姿如蝶般翩跹。
白昭的身手远超宫里众多暗卫,从众人头顶飞过不发任何声响,连片叶也不惊。
待溜出宫门,早有马车在外等候。
“这些放车里吧,路上可能用到。”
少年说着,将鼓囊囊的包袱拍到白慎晚身边。
里面都是一些调理身体的药材。
白慎晚抬眸,对他露出欣慰的笑:“还是你靠谱。”
白昭扶额:“明明是你的威胁更管用,行了,上车吧。”
重新将包袱系好,白慎晚弯腰钻进车厢。
人都送出来了,也不差其他的。白昭干脆充当车夫,将车马驾得稳稳当当。
车轮辘辘速度飞快,驶出城门后连夜赶路,次日晚上已将京城远远甩在身后。
沿途风景逐渐变得荒凉,待白昭将车停稳后,白慎晚撩开车帘,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望无尽的荒漠。
除却他们身后的林丛,望得眼睛发酸了才能从远处隐隐瞧见一点绿色。
连日行进莫说人,马都疲累,两人遂原地驻扎休息。
漠地较京中夜更长,黑得也早,好在白昭提前将篝火点燃,明亮的火光将夜晚的凉意驱散不少。
“按照这速度,再过十来天应当能抵达军营。”
白昭边说边掰碎半片干粮,再细致地用带的水浸润了点儿,递到她手上。
白慎晚吃了口,抬眸望头顶墨蓝如海的无垠夜空,说得含糊不清。
“边境战事瞬息万变,得再快一点才行。”
回应她的是白昭低沉的叹息,和树枝在火中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沉默之际,耳边突然传来窸窣的声响。
白慎晚吃饭的动作猛地顿住,不由得屏气凝神。
“好像有什么动静。”
压低声音,她余光悄悄落到旁边的树丛。
树影婆娑,隐隐约约有人手潜伏在周围,但人数寥寥,并不多。
手悄悄摸到毒粉,白慎晚眸中盈满警惕,冷声呵斥。
“谁?出来!”
下一刻,男子从暗影里转出,身姿挺括如松似玉,英朗的眉眼凝结着冷霜,不是江妄行又是谁。
白慎晚瞪大凤眸,警惕转为惊愕:“你……你怎么跟过来了。”
“就允许你偷溜,朕就不能出宫?”
江妄行沉声反问,见她反应过惊,心里一软,还是缓下声解释。
“朕已经向岐王交代过了,他会暂理朝政。”
确认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疲累之下生出的幻觉,白慎晚脸上表情随即变得严肃。
“不行,你快回去。”
女子紧蹙的眉间满是不赞同:“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廷众多大事还等着你决断。”
“不可一日无君?”
江妄行咀嚼着这句话,末了勾唇,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
透着嘲弄。
见高大挺拔的男人向自己逼近,白慎晚心头微慌,扭头欲求助白昭,结果这狐狸一样的少年早就躲在了阴影里。
这是把她卖了?
帝王的压迫感潮水一般,白慎晚咽了咽口水。
软底的鞋被逼得步步后退,直到后背碰到粗糙的树干无路可退,白慎晚闭上眼睛,心跳愈急。
耳畔响起他沉冷的嗓音:“晚晚,看着朕。”
过近的距离让她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气味,比起在宫中时的清冽,此刻掺杂了丝丝尘土与汗水的味道。
可想他在追她时有多匆忙。
心弦轻颤,她顺从地睁开眼,对上他冷沉肃然的脸色。
下一刻,帝王启唇,一字一顿地开口。
“朕也不可一日无后。”
白慎晚一怔,随后就听江妄行以带了点戏谑的语调继续说。
“晚晚若是不让朕追随,恐怕你只好继续提心吊胆,时刻都要担心身后是否有跟踪的人了。”
堂堂一国之君,此刻竟像个撵不走的无赖。
对上他炙热坦荡的目光,白慎晚压了压欲扬起的嘴角,然而他这样实在太让人心动,她憋不住,低下头噗嗤笑出声。
江妄行目不转睛看着她:“怎么,宁愿时刻提防朕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