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面色凝重,两道锐利的目光仿佛直直望进陈平心里。
“真按照陈尚书此法执行,日后纸币贬值,市场失衡,以至于引发混乱,到时又该如何。”
“臣刚才也说了,这法子只能解决眼前之困,日后的事无法预料。”
陈平遭到顶撞,神色微微不悦,翘起胡子反问岐王:“王爷难道有什么良计?”
岐王摆摆手:“本王还在考虑中,并没有想到什么方法,只是觉得你这做法太冒险,与扬汤止沸有什么区别。”
闻言,陈平冷哼一声:“王爷若是没办法,就不要阻止老臣,老臣再不济,也是实实在在为朝廷考虑。”
“可真要为朝廷考虑,也要从长远出发。”
岐王冷脸甩甩袖子,和陈平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出结果。
……
早朝过后,口干舌燥的岐王猛灌一壶浓茶,单独面见江妄行。
“皇上在座上听了半晌,可听出什么心得?”
他撩撩衣袍,在一旁缓缓坐下。
江妄行失笑摇头:“陈平的方法不可行,朕提出的办法亦有缺陷。”
“正是这个道理。”
岐王面露赞同,摸起胡子沉吟开口:“不过,如果能找到不是皇家的用具,再售卖给商贾,或许皇上的方法可以一试。”
可惜凡是皇宫内一切都记录在册,上哪再去找价值连城的东西去。
江妄行闻言,眸光一动:“如果只从各地有名的商贾那里入手。”
岐王眼睛一亮,即刻想到了什么:“皇上的意思是说,可以找个合适的理由,借机鼓动各地商贾进行捐赠?”
如果没记错的话,从前他封地里就有好几户名号响亮的商贾,在地动中也捐献过不少钱财粮帛,说不定各州各地,也有很多善心大发的商人。
江妄行正是如此想,点头问道:“皇叔,朕记得户部都有登记在册的商贾,不如让他们一一联络。”
“此法可行!”
岐王眼里闪过希冀:“如此,我便去协助户部鼓动商贾捐献。”
说完,他起身告辞。
江妄行目送他脚步仍然稳健的身影,沉声再叫来行舟。
“你去通知暗阁,即日起前去疏通各路商道,确保捐赠的银两安全运回京城。”
行舟知道这是一项重任,赶忙垂头应是:“属下定会好好完成皇上的吩咐!”
伴随脚步声渐远,书房重归寂静。
白慎晚掀开水晶帘子,从屏风后走出来,眸子亮若星辰地看向正在批阅奏折的人。
“陛下,你真厉害。”
她由衷竖起一个大拇指,语气里满是夸赞:“这样棘手的问题,三两天便能迎刃而解。”
难怪哥哥们总是夸他有治世之才,连她都这么觉得。
沉思间,身子突然一轻,白慎晚惊了下,整个人瞬间落入男子充满冷香的怀抱。
“你干嘛!”
女人不满地拍打男人的胸口几下。
那点痛意如同挠痒痒一般,江妄行不怒反笑,用下颔碰碰她脖颈那片娇嫩的肌肤,声音低低。
“那也多亏是经过晚晚的提醒,才让朕想到商贾那里。”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进女子领口,加重强调道:“所以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
这夸赞太过直白,白慎晚的脸颊瞬间浮上羞红:“你说得好像我是女诸葛一样了!”
江妄行眉眼都染上笑意,挑眉反问:“难道你不是?”
“啧,肉麻。”
不远处的白昭轻啧一声,嫌弃地撇过头,声音虽然极小,但仍清晰地落入白慎晚耳中。
“就你话多。”
她无声地瞪起亮眸,袖间也亮出银针,还故意转动手腕,让少年看个一清二楚。
白昭的脸色当即一变。
永远没法忘记她用银针扎向黑蛇的那一幕,明明是娇滴滴的姑娘家,下手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一针扎到黑蛇的七寸,蛇立刻软绵绵死去。
白昭见到那针都能想到自己死在她手下的惨状,于是默默闭上嘴巴,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
入夜时分。
眼见帝后两人相拥回到寑殿,玉藻轻手轻脚地关上殿门,到膳房里找到春夏。
“春夏姑娘,今晚是我可以出宫的日子,我想到宫外给娘娘买点她爱吃的糕点。”
她笑盈盈地行个礼:“娘娘和皇上那里,就劳烦姑娘去守夜了。”
“可以啊!”
春夏欣然应下,顺便叮嘱说:“娘娘喜欢城西茶楼的白玉糕,你记得多买一点。”
“我都记着呢。”
玉藻弯弯唇角,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皇宫,来到宫门外喧嚣热闹的酒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