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跟我回府吧。”
岐王轻叹一声,率先调转马头,白慎晚扶住江妄行,紧跟其后。
回到王府。
岐王叫人收拾出干净厢房,再找来库存不多的药材。
“你先给他疗伤,需要什么再跟本王讲。”
话是对白慎晚说的。
白慎晚面露感激,先给江妄行探脉,和想象中的情况差不多,脉象虚浮诡异。
江妄行身体里的蛊虫游走全身,部分已经进入重要经脉。
“我要想办法先把他体内的蛊虫引出,请王爷派人守卫在门外,别让闲杂人打扰。”
白慎晚神情凝重。
岐王深知事有轻重缓急,当即点头应了,并开口承诺。
“你放心就是。”
说完便招手叫来得力心腹,将厢房前后围起来。
眼见再无隐患,白慎晚将江妄行扶到床边,找来软枕让他躺下,而后提醒道。
“可能接下来你会有点疼。”
她清亮的眸中满是担忧和心疼,江妄行勾动唇角,轻轻浅笑:“那点疼不算什么。”
怎么她比他还紧张。
白慎晚抓着袖子,抿抿唇:“我是第一次用这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
“即便不行,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江妄行揉揉她的发顶,语含安慰。
全身紧绷的神经瞬间得到安抚,白慎晚心情也放松下来。
“那我开始了!”
她拿起匕首,放在烛火上反复炙烤消毒,等匕首冷却,轻轻往江妄行手腕划开一道口子。
紫黑的血蜿蜒而下,滴进盆里。
整个过程,她沉着冷静,手没抖过一下,轻声解释。
“我先给你放点血,排掉你体内的毒。”
江妄行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在她脸上,那点痛比起蛊虫的剜心蚀骨,简直不算什么。
“你先凝神屏气。”
白慎晚出声提醒,闻言,江妄行闭眼照做,调整好气息。
白慎晚从药箱里挑选出几味药,捣碎涂抹在伤口。
不多时,江妄行只觉得气血翻涌沸腾,从骨头缝里传出密密麻麻的痒意。
而他线条分明的手臂上,蛊虫游走在皮肤下层,正往伤口处汇集,清晰可见。
“就快成了!”
白慎晚紧紧盯住那些蛊虫,心跳如擂。
只要再等片刻,蛊虫闻到药材的气味,便会受其吸引,从伤口爬出。
没有蛊虫,江妄行自然不必再受折磨。
这时,旁边的岐王突然呀了声。
“不好,蛊虫怎么往回走了?”
白慎晚心下一惊,低头看去。
只见蛊虫纷纷转头,重新钻回江妄行的血肉里,不到半刻,再也不见踪影。
“是我配制的药不对。”
白慎晚的心凉下去半截。
岐王眼里划过无奈,叹了口气:“你也不要灰心,寂遥的毒哪能如此轻易就解了。”
“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江妄行生怕她难过,紧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
事到如今,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白慎晚垂眸,掩饰眼底的失落,嗓音发闷:“我先帮你把伤口包扎起来。”
放血太多,也不利于身体恢复。
“那有劳晚晚,麻烦将我伤口包得好看点。”
江妄行眉眼带笑,故意逗她。
白慎晚撇撇嘴,心思都在解药上,并不吃这一套,嗔他一眼:“你的伤口藏在袖子里,别人又看不到,要这么好看干什么。”
江妄行回答得理所当然:“我自己看着也赏心悦目。”
白慎晚忍不住,破涕为笑:“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可我确实感觉到身上松快很多。”
江妄行停顿一下,眼底漾着笑意:“这时候就想逗你笑。”
“你就是油嘴滑舌。”
白慎晚绷住上扬的嘴角,轻轻打他一下。
眼看两人浓情蜜意,岐王立即轻咳一声:“那什么,本王还要出门察看百姓伤情,你们先住下,把伤养好再说。”
匆匆扔下一句话,岐王快步走出房门,内室只剩下白慎晚和江妄行两人。
静谧的气氛在流转。
“晚晚,靠近过来一点。”
江妄行抬起没受伤的手,朝她展开。
不想白慎晚刚坐过去,便被他拉进怀里。
那深深的一抱,仿佛耗尽毕生的想念。
好闻的气息钻入鼻间,白慎晚懒得再挪动,嫩白的脸颊往里贴了贴。
她和江妄行静静相拥,感受彼此的体温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