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主动提出搬出的消息着实让将军府不安宁了些。
刘氏是个算计性子,何锦宁亦是商贾之女生得精明,婆媳二人本不愿脱离白家的庇佑,可见白松执意要搬,拗不过他只能同意。
只是人虽要搬走,却不甘心只带着本院的那些东西,开始算计起白家的家产了。
眼看何锦宁与刘氏端着一副算计又贪婪的嘴脸要多拿些东西,三房的女眷顿时坐不住了,站出来同其争执辩驳,拿着算盘恨不能将每一丝儿都分得干干净净。
费了将近一天的口舌,东西没分平均,火气倒是蹭蹭往上添。
最后,二房三房的女眷因为一卷古画的分配而吵了起来,脾气上头时,竟然顶着一身的白动了手。
看到这一幕,白慎晚深感失望痛心。
平时这些人虽然各有心思,却也算是和和睦睦,如今为了这么些财产,竟然不顾白老将军丧期未满,便露出这般贪婪的嘴脸。
“够了!要是觉得不平衡,我的的那一份拿出来!”
白慎晚实在看不下去,扬声掷话之后,便步履如飞地回到闺房,取了银钱细软乃至名下地契丢在两房的女眷面前。
“一方各一半!”
女眷们一看,顿时欣喜不已。
“多谢大小姐!”
白慎晚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她那一份家产自然好的没话说。
拿了足够的钱,两房之间的纷争这才停止。
将这些金银分出去后,白慎晚这才发现,老将军的遗物,如今只剩下一面染着无法洗净的鲜血的军旗。
这叫什么?
人去楼空,昔日的繁华和睦,再也不在。
看到众人还忙着清点自己手中所分得之物的模样,白慎晚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当即怒斥。
“都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再也别出现在白府,别再出现在我白慎晚面前!”
她突然的发飙着实把这些贪婪的女眷吓得不轻,也是担心她又追回手中分得之物,连她为何暴怒的缘由都不问,抱着银钱包裹便跑了。
诺大的白府,如今寂静萧条。
看着满目的素白,白慎晚难压心中悲痛,强撑着精神熬过白天,等入夜后便坐在院子里,借酒消愁,所有的情绪都趁着酒劲发泄。
“什么忠心耿耿,什么家人一心,都是假的!这一切比不过钱财,比不过权势!”
字字泣血的心声,令闻讯而来的江妄行内心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白老将军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可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心居然苦到了这个地步。
眸中是浓浓的不忍,江妄行小心地迈步上前,坐在她的身边,声音低沉。
“晚晚。”
如前世爱着她时那样怜惜温柔。
白慎晚闻声抬起头,那双眼里是一片迷蒙的水光,潋滟着哀痛之色。
下一刻,她嘴巴一瘪,像摔疼了的小孩子扑进江妄行怀中大哭。
“我没有爹爹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少女满含痛意的哭声让江妄行也心痛如割,搂紧了她低声安慰。
“你还有我,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白慎晚虽没有再喝酒,却在他的怀里哭了很久。
到最后,她分不清是酒劲,还是困意,才闭上眼一瞬,就在江妄行的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醒来,江妄行也没有离开,而是给她端来早膳和醒酒汤,一直在她身边陪伴。
第七日。
这是白老将军入土后的第七天,白慎晚纵使再难过,她也清楚,活着的人还需要继续,消沉只会让暗处的敌人畅快。
而且他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
于是,白慎晚收拾了情绪,安顿好家中后,便和江妄行一起去了皇宫,面见圣上。
皇帝见了白慎晚,神情颇为意外。
要知道她现在还在服丧。
白慎晚双手作揖,往前站了一步,神色清冷且严肃。
“陛下,臣女有事启奏。”
皇帝颔首,示意她讲。
稳了稳心神,白慎晚将近日来所有实情一一上报,包括之前在幽渠的一应事宜,还有江妄行中毒一事。
但是,皇帝对此事的态度却很漠然,甚至还朝着江妄行和白慎晚拧眉反问。
“这又如何?倒是你,身为太子,私自潜入幽渠,导致边境将士死伤,此乃大罪,你可知罪!”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朝臣皆是一愣。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全然不顾江妄行的安危。
但有些人确实暗自窃喜。
漠不关心,这就说明江妄行在皇帝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地位,那么,他的太子一位,必然保不住。
顿时,便有朝臣趁机参奏。
“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番若不治太子私逃之罪,恐怕难以平民心!”
“请皇上治罪太子,莫要让百姓对我朝失心!”
见状,太子党的大臣连忙站了出来。
“皇上,太子此番也是为国,此乃赤胆之心,万不可治罪!若治罪寒了太子之心,那日后谁为我朝效劳?”
“皇上,臣等求皇上体恤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