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慎晚不解的目光注视下,江妄行走到角落的檀香木柜前,从最底层取出一大一小两个物件儿。
定睛望去,竟是木雕的人偶,只是做工粗糙,一看就知不是宫中产物。
江妄行怎么会有这东西?上一世她都未看过。
见白慎晚拧眉盯着自己,江妄行寻了盒子将木偶装进去拿在手上,随后走到她面前。
“可以走了。”
看出他没有多言的意思,白慎晚也不打算追问,跟在他身后向东宫外走去。
二人乘车回到将军府,才进内院,就见春夏迎过来,眉头紧锁一脸为难。
“小姐,你走后奴婢又试着劝了劝小少爷,但还是……”
话没说完,春夏瞧见站在白慎晚身侧的江妄行,眸中掠过一丝惊讶:“殿下怎么来了?”
“来看看晓谷。”
江妄行答得淡定,转眸看向白慎晚,沉吟道:“这样吧,孤先进去同他说,你与郎中守在外面,见机行事。”
虽说对他不抱太大希望,但眼下看白晓谷这般闹脾气,白慎晚实在是没了办法,遂点头应下,让侍女都退出去,只让江妄行一人进去。
眼看房门关上,白慎晚眸中忧色浓浓,走到窗前侧耳去听里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刚凑过去,就听到白晓谷用不算激烈却依旧带着抗拒的语气冷冷出声。
“是你?你来做什么?也是帮着姑姑劝我看病的吗。”
屋内,江妄行看着白晓谷紧锁的眉头,弯唇笑得温和。
“晓谷既然不愿看病,孤已然不会勉强。孤今天来,是想给你讲讲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白晓谷对江妄行印象还算不错,一听他不是强行让自己看郎中的,警惕心稍淡了点,但还是满眼疑惑:“什么故事?”
放慢脚步走到床边,江妄行坐下,将那盒子从背后拿出来,当着晓谷的面打开。
看到里面那两个做工粗糙还褪了颜色的木偶,白晓谷很是不解:“这是什么?”
眸中掠过一丝追忆之色,江妄行摩挲着木偶身上的纹路,低声开口:“这是孤儿时亲手所做,小一点的是孤,大的那个,是孤的母后。”
尾音不经意间溢出星点怅惘,江妄行沉默片刻,随后抬眸对盯着木偶的白晓谷微微一笑。
“孤要讲的,就是孤和母后之间的故事。”
窗外,偷听着的白慎晚脸色微变。
江妄行和皇后之间的事?
老实说,即使上一世,她对于这母子俩的故事也不甚了解,只知道皇后不得君心,同江妄行这个儿子关系也冷冷淡淡的。
而眼下听江妄行所言,内里是有什么隐情么……
想到这,白慎晚忍不住又凑近了些,想要听得更清楚,本以为会听到什么皇家秘辛,却不想江妄行嗓音平缓地讲出来的,不过是些童年的琐事。
只不过比起她和晓谷,要难过许多。
随着故事到尾声,白慎晚的表情也随之复杂,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印象里,甚至到现在,江妄行在她心里一直是个凉薄狠心的主,与他相处也不过是利益为上,各取所需。
可此刻听他将儿时的苦痛温温柔柔地讲给白晓谷听,这种自揭伤疤去安慰人的方式着实让她恍惚了瞬。
这人,偶尔也不算太坏。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忽然响起的清朗声音吓了白慎晚一跳,扭头看去,正好对上江妄行雅人深致的眉眼,都不知他何时出来的。
心里莫名虚了下,白慎晚垂眸避开他的视线,问道:“晓谷他情绪怎么样了?”
“只能说,你找孤帮忙是对的。”
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江妄行仿佛没察觉白慎晚在外偷听一般,语气温和:“他现在应该可以和你好好说话了,进去吧。”
悬着的心放下了点,白慎晚不敢耽搁,江妄行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往屋里走。
绕过屏风抬眸望去,只见小家伙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神情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一双眼睛水润润的。
压着心里的忐忑,白慎晚走近两步后停住,试探着出声:“晓谷。”
稚童闻声抬起头,见白慎晚正以一种关切又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自己,想到江妄行方才在讲完故事后告知的道理,再一想之前自己那样蛮横的举动,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惭愧,声音很低地叫了声姑姑。
听到这声,白慎晚知道这小家伙已经不再抵触自己,连忙温柔地应声,人也走到他身边,耐心询问:“晓谷你感觉怎么样?郎中在外面等着呢,我们先让他进来看看好不好?等你身体好了,再和姑姑闹。”
少女语气里的纵容令白晓谷面上愧色更浓,连忙摇头:“我不闹了,姑姑,让郎中进来吧,我会乖的。”
闻声,白慎晚大喜过望,忙扬声让郎中进来给白晓谷诊脉。
万幸,小家伙只是精神不振受了点风寒导致发热,并不算严重,郎中很快便开了药方,白慎晚遂让人下去煎药,而后亲自给白晓谷喂粥,肚子里有食才好吃药。
这回白晓谷全然没了之前的抗拒,乖乖巧巧地将一碗粥喝了个干干净净,等药送过来后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