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正在曲阳休整兵马,派人打探东路秃发树机能的消息,等着文鸯劫了北路鲜卑军粮草,便出兵拿下柏岩山。
第二日一早,探马来报,文鸯已经占领柏岩山,不由大吃一惊,秃发务丸麾下兵力至少还有一万,文鸯以五百军去劫粮,怎么能拿下柏岩山?
问过来人之后,才知道竟是猝跋韩投降,身先士卒杀进关内,鲜卑军不明所以,四散奔逃。
“这不是个鲜卑奸么?”刘封摸着下巴一阵感叹,马上派薛河带领三千军去柏岩山守住,替换文鸯来曲阳。
城中调兵,周处等将以为又要打仗,纷纷来中军请令,却见刘封不紧不慢,正铺着地图在那里勾勾画画。
周处见文鸯还不回来,有些待不住了,问道:“将军,末将可有军令?”
刘封抬了抬眼皮:“今日暂且休兵。”
周处急道:“薛河出兵,去了何处?”
刘封笑道:“薛河并非去打仗,文鸯已取了柏岩山,我命他去守住此关。”
“什么?他五百军能攻下柏岩山?”周处大惊,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柏岩山山势险峻,关隘狭窄,易守难攻,要是好攻打早就出兵了,而且鲜卑军还有近万兵力,就是去五千人也是白搭,文鸯用五百军取关,的确让人匪夷所思。
张华在一旁微微蹙眉,忽然笑道:“如此说来,文将军也会用智了?”
刘封点头叹道:“正是,若非用智,又岂能轻易拿下此关?”
知道周处还要追问,刘封便将猝跋韩投降,文鸯趁势叫他骗开关门杀进关内的情报说了一遍,心中感慨不已,文鸯这一点和张飞倒有些相似,关键时刻忽然用计,总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不可能事事都如预料的那般顺利,也不可能所有的计策都要刘封来谋划,还需诸将见机行事,就像文鸯这样,虽说危险,但同样获利颇丰,也不能说他违反将领。
总之计划之外的之事,完成了就是奇功一件,失败了便是不遵将令,擅自行事,可能还会受到责罚,总之结果不曾出来之前不好妄加评判。
这就像攻打平安县城李云龙,将整个战局彻底搅乱,这场战争最后对己方有利,自然大加升赏,但如果败了,恐怕就要送到军法处去了。
周处也没想到文鸯居然立下如此大功,更加一脸不快,前几日一战埋伏鲜卑军,他还笑话文鸯不会用智,这家伙转眼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张华感叹一阵之后笑道:“文将军此番智取柏岩山,占住中山以北要道,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专心对付秃发树机能这一路兵了。”
“正是!”刘封点点头,指着柏岩山北面的常山关言道,“常山关乃是中山国门户之地,依山而建,此处必有贼军把守,但柏岩山、曲阳已失,常山关便无威胁,吾命薛河守住柏岩山关隘,于恒泽部署防线,则北路无忧矣!”
张华言道:“北路军失利,秃发树机能想必已经在驰援的路上了,今速得柏岩山,当早思对付树机能之计。”
刘封言道:“曲阳以东有唐县、望都二地,秃发树机能自范阳入侵中山国,先前已取了蒲阴,想必望都也被其攻下,吾若能出兵先占唐县,便可取得先机。”
周处闻言马上转身道:“大将军,只需三千轻骑,末将便可拿下唐县。”
张华却摇头道:“周将军稍安勿躁,曲阳距唐县只见,还有左人城,中人城两处要塞,若有贼军在城中,三千骑兵也是束手无策。”
周处抱拳道:“那边一城一城去收。”
张华笑道:“周将军且听我说,此两处乃是春秋时期白狄鲜虞人故城,其自并州迁徙于此,建左人、中人城。中人城因山在城中,鲜虞人又称此城为中山城,中山国便是由此而来。
当年中山国号称千乘之国,求存于晋、燕国强敌之间,历三百年而不灭,全仗此处地利,今吾军虽连胜,却不可轻敌大意。”
听张华提醒周处,刘封在一旁暗自点头,王雄说这张华博闻强记,这几日听他介绍各处地形,虽然未曾见过,却依然如数家珍,还真是个百科全书。
正要问一问中山国旧事,忽然探马来报,鲜卑军昨夜忽然自柏岩山撤退,进入唐县,正在整顿兵马。
刘封苦笑道:“文鸯将秃发务丸从柏岩山赶走,其归路被断,只能南下与秃发务丸会合,阴差阳错倒叫贼军占了先机。”
张华言道:“秃发务丸兵败,必会向树机能求救,将军当早做准备才是。”
原本想攻下柏岩山再作打算,现在形势改变,军情紧急,已经容不得兵马休息,刘封马上对周处吩咐道:
“子隐,你即刻领三千兵马沿滱水前往中山城,看形势能取则取,不能取则占住地利,吾随后领兵便到。”
“遵命!”
周处大喜,转身向外就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闪出一道人影,差点撞个满怀,正要责怨,等看清的时候却惊呼道:“是你?”
“哈哈哈,正是我!”
来人正是文鸯,虽然连夜奔波厮杀,但打了胜仗之后红光满面,精神抖擞,拍着周处的肩膀大笑道:“周将军,你先前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