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被贤贵妃的婢女春桃带到院门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
“大嫂,贤贵妃为何只让你以后来此为她解解闷儿,那我呢?她怎么没有提我?”
洪氏望着薛氏看似无辜的一张脸叹了口气,“回去吧。”
真是太蠢了,说错了话还不自知,以后她可不能和薛氏一同出门。
就在这时,有嬷嬷从外面匆匆跑进了万春院,她甚至都没看洪氏薛氏一眼,直接越过她们两个,口中兴奋地叫喊着:“生啦生啦,太子妃生啦!”
贤贵妃丢掉手中佛珠,罕见地慌了神色,甚至来不及让婢女们搀扶,就奔到了房门处,“张嬷嬷,你说什么?”
“生啦,母子三人都是平安的!娘娘大可放心啦!”
贤贵妃又惊又喜,“收拾收拾,赶紧入宫!”
院门口的薛氏听到此消息,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而洪氏则感慨,“真是菩萨保佑,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乃有福之人哪!”她淡淡瞥了薛氏一眼,“走吧。”
......
一个时辰前。
因为卓凌初代睿帝监国处理政务,自打他回西京后,就一直住在皇宫里的东宫,被卓凌初一直放在眼皮子底下的暮筠,自然是同他一起的。
下完早朝,卓凌初就迫不及待地与榻上安睡的暮筠说上了话。
“筠儿,你有没有听到那个内阁学士有多气人,仗着资历老,竟当着我的面替卓泰宁求情,让我放卓泰宁一条生路,他真是不想活了!”
“还有那个谢尚书,是卓成益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竟提议卓成益葬入皇陵,呸,想得美,欺负我的筠儿,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卓凌初多想此刻的暮筠开口骂他一句幼稚,可掌心里的手依旧柔软无力,他用力牵出一抹笑来,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拨弄暮筠额前的碎发。
“筠儿是不是热着了,怎么额前出了层薄汗?”卓凌初正起身要将暮筠的衾被松一松,他掌心里的小手突然动了动,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欢喜,就见暮筠倏地睁开了眼,大叫了一声“痛”!
暮筠的话音未落,卓凌初霎时感到自己的腹间被车辙压过了一般剧烈疼痛,他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快宣白妁进宫!”
白府就在城东,离皇城不远,听到卓凌初差人传唤,她立刻拎着药箱腿脚飞快地上了马车。
“越快越好!”
白妁抵达东宫时,偌大的东宫已经乱做了一团,已有数位太医围在暮筠身边,他们的太子殿下正弓着腰,跪在暮筠的榻前,额间冒出豆大的汗珠,不比榻上正哀嚎惨叫的暮筠好上几分。
看到来人,卓凌初有气无力道:“白妁姑姑,有劳了,筠儿提前发动了。”
立刻有老太医向白妁交接工作:“产妇怀胎八月余,双胎,羊水已经破了,有早产迹象。”
老太医胆战心惊的。民间传闻,女子怀胎,七活八不活,太子妃这月份......
好在有白妁坐镇,整个天下,没有谁比白妁更懂妇科了,宫中的太医们将该交代的交代了,便候在一旁等候差遣。
为宫中数位娘娘成功接生过的稳婆也已经命人备好了热水、剪刀等物,随时待命着。
白妁疑惑不已,暮筠已经吃过了她的保胎神丸,而且她每日都会来给暮筠看平安脉,两个胎位都很正,未曾见过她有提前发动的迹象。
可喜可贺的是,暮筠现在是清醒着,只要暮筠按照白妁的要求配合生产,一切都会顺利的。
“太子,你现在很碍事,你快出去等着吧!”
普天之下,能开口对卓凌初说他“碍事”的,也没几个人了。
而且,自古以来,女子产房都不允许男子进入的,尤其对于帝王来说,这会折帝王的福气。
白妁知道卓凌初不在意这个,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他。
不出白妁的所料,卓凌初弓着身子,隐忍着巨大的痛苦对暮筠说道:“筠儿,我就在屏风外等着。”
他绝对不退出殿外,他要尽可能地守着暮筠。
暮筠此刻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没什么耐性对卓凌初说什么温声软语,阵痛之余,她扯着嗓子对卓凌初咆哮道:“爱去哪去哪!快滚出去,别碍姑姑事!”
“筠儿你别急,我这就走。”卓凌初轻轻松开握着暮筠手腕的手,捂着肚子趔趄朝屏风后走去,只是无人在意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暮筠身上,只有屏风外的太医们面面相觑。
原来他们尊贵的太子妃,是个母夜叉。
原来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竟是个惧内的。
只是,生孩子的明明是太子妃,太子殿下如此痛苦是为何?而且他痛苦的状态,与太子妃宫缩时的阵痛如出一辙。
有太医于心不忍,“殿下,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微臣为您瞧上一瞧。”
卓凌初痛苦地摆了摆手,“我没事,你们必要时,帮白妁姑姑打打下手就好。”
太医百思不得其解地退了下去。
身边没有了卓凌初那个累赘,暮筠感觉自己也轻松了许多,她按照白妁姑姑的吩咐用着力。
“感到疼的时候,就往下用力,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