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娇当下就想掏出袖中的短刀与强掳她的黑衣人决一死战,可当她抬眼看到对面正襟危坐的美丽妇人时,她笑了。
“有事?”秦娇娇勾唇冷笑。
“你个小贱民,竟敢勾引当朝太子,该当何罪?”美丽妇人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怒气冲冲地指着秦娇娇的鼻头破口大骂。
“呦,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就来指责比你年轻貌美的女人,怪不得你男人在外头找野花。”秦娇娇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她生平最看不惯以男人为天的女人,尤其眼前这种只会在男人背后拈酸吃醋的女人,有本事,去太子面前骂她啊?
“你你你你......”太子妃萧如曼被气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她咬着牙厉声道,“你不要脸!”
“你要脸,我这样的贱民你都比不过,你的脸呢?”
“来人,将这个贱人掌嘴!”
黑衣人听令立刻凶狠地抬起长满粗茧的手掌,然而,他的手指还没触碰到秦娇娇的脸颊,秦娇娇那不知从哪出现的泛着寒光的短刀已然抵在了萧如曼雪白的脖子上。
萧如曼立刻花容失色,她今天是想找这个女人出气不假,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身边有太子的人在监视,她即使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带太多手下找这个女人的麻烦。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身边的暗卫竟如此无能,身手竟还没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快。
“你,你有话好好说,如果你保证不再找暮元恒,我今天就放了你!”萧如曼梗着脖子红着脸道,“你不能伤我分毫,我可是当朝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太子一直派人监视你,你若是伤了我,他肯定第一时间知道是你做的,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什么?他一直派人监视我?”秦娇娇蹙着柳眉,手中的短刀又向前动了分毫。
“呀!救命救命!”萧如曼大声哭嚎着,“侠女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暗卫见主人情绪如此激动,觉得自己这么泰然处之也不太合适,他作势掏出刀就要上前威胁秦娇娇,然而,秦娇娇一个狠戾的眼神,就吓得他停止了更进一步的动作。
“呵呵,蠢妇,”秦娇娇收回了手中的短刀,“多关注自己,别老围着男人转。”
说完,她利索地掀开马车帘后便跳下疾驰的马车,给马车里的一主一仆留下了一个冷漠的残影。
马车碌碌地朝着城外疾驰,秦娇娇漠然地往回城的方向走着,身后倏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母后!民间的贱蹄子好吓人呀!呜呜呜......”
秦娇娇牵起了苦涩的唇角,走着走着,眼前倏地停了一匹油亮亮的骏马,她猝然抬头,正迎向易青那焦急不安的眼神。
易青翻身下马,立刻将秦娇娇拥入怀中,“娇娇,你有没有受伤,刚刚劫走你的人是谁?”
秦娇娇的双手环住易青的腰间,将头倚靠在他的胸前,“我没事,可是,我不能嫁你了。”
虽然秦娇娇一直在拒绝易青的求娶,但此刻的拒绝和以往的明显不一样。易青俯下身,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娇娇心中泛着苦涩,说出的话带着一丝哽咽,“咱们的身边,一直被元公子的人监视,我怀孕一事,他早晚都会知道。”
易青的身体一僵,握着秦娇娇肩膀的手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是啊,如果那个元公子是普通人倒罢了,天尊天贵的皇家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
若将来他和秦娇娇成了亲,重情重义的暮元恒可能会放过他们,可他那个管得宽的皇帝爹,怎么会允许儿子的女人给他儿子戴了绿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们是躲不过的,更何况,这里还有咱们的亲人。”看穿了易青心思的秦娇娇苦笑道,“我会将这个孩子生下,只要皇室认他,我就会将他还给太子。过了几年,他终会将我们淡忘,待到那时,你我二人再化名游历四方,不再过问尘世。这是我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只不过,苦了易大哥了。”
易青摇头,“不,我不苦,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苦什么难都能过去。”
秦娇娇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将头深深地埋在易青的怀中,心中暗自对腹中的孩儿道歉:孩儿,对不起,你虽不是我所期,但我一定将你的性命托付给视你如珠如宝的人。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怀胎十月,那个清风筠绿的日子里,在她诞下一名粉雕玉琢的女儿后,她的下身就一直止不住地流血。垂死挣扎那一刻,她想到了那位将她掳到马车里的蠢妇,如果筠儿在她的抚养下长大,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帝王家自古无情,她不会相信暮元恒会多么重视自己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女儿。所以她在临终前,将自己的珍宝郑重地托付给了家人,让易青将自己的遗愿转达给暮元恒,也算是趁着自己的力气尚未耗尽前,完美地安排好了女儿的人生。
和易青坐在秦娇娇墓前对饮的暮筠狠狠地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再睁开眼,她那双肖似生母秦娇娇的柳叶眼盈满了晶莹的水意。
“师傅,你会不会恨我。”暮筠眼角微红,用力眨了眨眼,试图将眼里的水雾眨下去,“如果没有我,母亲也不会因生我而死,你们应该早早已经如愿地浪迹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