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娇捂着被子蜷缩在床角,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让暮元恒不由得心头发闷。
“娇娇,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个交待!”
暮元恒火速披好衣衫,眼神瞄了眼木桌上已经燃尽的熏香,胸中燃起一股冲天的怒火。出了房门后,他咬着牙喊来亲信苏启,连续给了他两脚结结实实的心窝踹。
他蹲在地上,揪起不敢直视他的苏启的衣领,眼神里冒着炙人的火焰,“告诉孤,谁准你这么做的?”
苏启的牙齿直打颤,“陛、陛下曾派人询问殿下您的近况,在知晓殿下因为一个女人在宁兴县停留不前后,陛下说......”
望着暮元恒翻涌着怒火的眼眸,苏启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说!”
“陛下说,那个女人不愿意,让生米煮成熟饭就是,要不然就直接拉回京城收回太子府,这么扭扭捏捏的性子,将来如何继承大统!”
“啪啪!”
左右两个巴掌印瞬间出现在苏启的脸上,暮元恒重重地将他扔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你是父皇派到孤身边的人,孤就不敢动你?来人,将他乱棍打死,扔出去喂狗!”
“还有,”暮元恒指着满院子的随从和护卫,“无论你们中间谁背后还有第二个主子,孤奉劝你们一句,孤这里不留侍奉二主之人,若被孤发现,无论你是谁派来的,只有孤能留你一条贱命!”
夏日的别院里小桥流水,水榭香亭,鸟语花香,可暮元恒却无心流连院中风景。耳畔传来跟了他五年的亲信苏启的哀嚎声,暮元恒面对眼前这群噤若寒蝉的下人们,心口涌起一股苦涩。父皇的人,母后的人,他好不容易才结识到的此生至交,生生被这帮以爱他的名义,从他打小以来就操控他、监视他的人给毁掉了。
在酒楼清醒后,在全城疯狂寻找秦娇娇踪迹的易青,甫一踏入这个陌生的别院,就见到眼前这一幕。
“你竟然是皇子?”易青大步上前,单手抓起暮元恒的衣襟,咬着牙厉声道,“你对娇娇到底做了什么?”
暮元恒一众手下霎时戒备,数名藏于暗处的暗卫齐刷刷地出现在易青眼前,易青的右手亦是下意识摸向腰间,眼见双方剑拔弩张,暮元恒赶紧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因太子还被易青控制在手中,护卫们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好原地听从太子的命令。
面对怒发冲冠的易青,暮元恒好言相劝:“易兄,今日之事非我所愿,安排这事的手下我已经严肃处之,对于娇娇,对不起,我愿意负责,不知她......”
“不必了,”披散着一头青丝,面容苍白如纸的秦娇娇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她躲避着眼前两位男人复杂的眼神,径直朝院外走去,“你走吧,不用你负责。”
“娇娇,我......”暮元恒的声音难掩酸涩。
易青松开抓着暮元恒衣襟的手,寒潭般的眸底渐缓,“殿下身份尊贵,我们的身份有云泥之别,请你不要再打扰我和娇娇的生活,告辞。”
心中虽怒火中烧,但易青了解眼前男人的无奈和无辜,他只好把心中这股怒气化作力量,更好地爱护受了伤的秦娇娇。
暮元恒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神色渐渐变得黯然,半晌后,他抬手招呼了一个手下。
“回京吧。”
“是!”
院外,易青追上秦娇娇,打横将她抱起,纵身一跃跳至马背上。
秦娇娇挂着泪痕的面容难掩惊慌,“易大哥,你干嘛?”
易青从后背紧紧地搂着秦娇娇,“娇娇,嫁给我可好?”
秦娇娇的脸“唰”地一下红了,昨晚发生的事她虽然已经记不太清,但身体的疼痛她意识到自己已然不是完璧之身,“易大哥,我配不上你。”
“不,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能和你在一起,我很荣幸。”易青的声音暗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易大哥,怪我,怪我随意结交朋友,怪我对人没有戒心,怪我非得找身边人拿乔,怪我......”
秦娇娇打小就是个要强的女子,自打懂事起,就从未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然而在这一刻,她终于绷不住了,头深深地扎在易青的怀里,放肆地低声抽泣。
易青的心中更是酸痛不已,他轻抚着秦娇娇的肩膀,轻轻将放在怀中好多时日的海棠步摇戴在秦娇娇头上,柔声道:“那日在钦港街巷一看到这个海棠步摇,我就想起了你,锦绣娇美又从容优雅,瞧,戴上去真美。”
易青从小贩的口中得知海棠的花语是相思,从那以后,他天天将这件海棠步摇放在胸口,以解对远方秦娇娇的相思之苦。
“哭鼻子的娇娇也很可爱,不过,你这么多年竖立的英姿飒爽的形象快离家出走啦!”易青用下巴抵着秦娇娇的发心,轻轻用手指梳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
秦娇娇“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心中的苦闷被易青逗得有一时的烟消云散。
大朔虽然民风相对开放,但是对于未出阁的女子,名节声誉到底还是第一重要的。易青虽打算在第一时间求娶秦娇娇,但秦娇娇觉得带着心结嫁给易青,是对易青的不尊重,是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