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云梦居归来,其后的几日,秦陌都没在附近见着林辞的人影,他只得温习起对方之前教的招式,随后有事没事地在偌大的宅院中闲逛。
某日凑巧,撞见了从外面回来的林越,秦陌问起他弟弟的事。
林越如实陈述,说林辞被派去南陵出差,本计划着明日便回,奈何为孔家一寡妇相中,恐两三日内不得脱身。
“孔家,胥几巷的孔家?”秦陌略作思考,想到了什么,话儿便脱口而出,“莫不是那个很有名的,孔般若?”
“正是。”林越表示还有要事在身,不待秦陌问更多细节,就快步离去。
秦陌惊疑未定,没有阻拦。
他听学馆里的同窗们谈起过这位孔氏,她可真称得上是位传奇女子。
她先后嫁入王、张两家为媳。
第一任夫君在三年内高中进士,原是喜事一桩,但未及领职,就一命呜呼,客死他乡。
第二任夫君的遭遇,与前面那位几乎如出一辙,只不过是死在了家里。
街坊近邻都说,孔氏克夫。
她爹娘大急,找算命的给她看相,结果非但不克夫,反而算出个极为旺夫兴家的命格,言她先前两位夫君命薄,难以消受,才会殒命。
算命的给孔氏出了个主意,让她找六位八字相合的男人分担调和,方能平平安安,颐养天年。
孔家富甲一方,将此独女奉为掌上明珠,自然依言而行。
据说,孔家背地里另辟私宅,已养了五位俊俏的上门女婿。
莫非,林辞要成为孔氏的“六郎”?
天底下有多少男人求着富婆包养而不得,林辞是真的走运。
若这事成了,他就可以放弃刺客生涯,与其他五位互称兄弟,手挽着手在园子里散心,时而烧香点茶,时而挂画插花,或是做点女红刺绣,过上恬淡如水、与世无争的日子……
想着想着,秦陌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待林辞回来,他一定要好好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转眼又过两日,秦陌前往沈家,送还他之前借给自己的字帖,顺道展示下苦练数月的成果。
沈行云端详秦陌的字迹半晌,舒展眉宇,赞他进步神速,与顾子昊的字比起来,甚至小胜一筹。
秦陌心花怒放,忙恭维沈兄指点有方,还想让他瞧瞧自己的文章。
不过提起顾子昊,秦陌想起有段时日未见了,问起沈行云对方的近况如何。
沈行云说:“你不知道?子昊被他爹禁足在家,听说一直要关到放榜日。”
这可奇了怪了,顾子昊考完回来的前两日,可是浪得飞起,也没见他爹管着。
怎么打云梦居回来,就要罚禁足?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云梦居。
秦陌一僵,想到林辞,他也是在云梦居那日不见踪迹的。
不会吧,不会吧,顾忘舒这个小心眼的,还在为喊他妖妇的事生气?
如是真的,正坐实了自己扫把星的骂名,落得里外不是人。
待这两位被放回,他非但不能取笑,还得赔礼道歉才成。
正在秦陌恼也不是,哭也不是的时候,段卉提着一盒子糕点,前来探望。
三人和和气气地说了一会儿话,秦陌自知是个电灯泡,但他少有机会接触到碧痕山庄里的人,就厚着脸皮问沈行云,能不能占用段大小姐的一小段时间。
段卉在旁听了,红着脸拨弄两下发丝,觉得秦陌还算识趣。
沈行云奇怪道:“你问我做什么,直接问她本人不可么?罢了,你们聊你们的,我去看看娘亲。”
语毕,他走出房门,段卉扭头叫住他,把盛放糕点的盒子递上去,说是她亲手做的,想带给他的娘亲尝尝。
沈行云自然而然地接过,道了一声谢,方离去。
待沈行云走得没影了,段大小姐不复方才温柔忸怩之态,开门见山问秦陌:“你想问山庄里的事?”
见秦陌点头,段卉不屑道:“不会是关心阙家那小妮子吧?呵,狗改不了吃屎!放心,她有我大哥护着,一根头发丝都掉不了!”
秦陌重复道:“阙家?”
段卉拿起桌上的粗茶,喝过一口润喉,方说道:“你不知道?数月前,她寻回了失散多年的生身娘亲,最近更是觅得良医,治好了那女人的疯病。这才晓得,她原是阙相爷流落在外的平妻,而惜儿那丫头,哼,山鸡变凤凰,成了阙家的千金。对了,她的原名,好像叫阙灵儿。”
秦陌听下来,觉得女主那里的剧情走向与原著出入不大,又问:“她带着娘亲回相府了吗?”
段卉见他得知此等秘事,表面却波澜不惊,不禁有些愕然,讷讷答道:“是,前日大哥料理完山庄里的事,不顾我娘的反对,带着她们母女俩过去了。其实大哥也不全是为了那丫头,先前有线人汇报,在渠都看见了我爹失踪的那个心腹,大哥决定去一探究竟,也顺带护送她们一程。”
“你父亲的失踪……”
迟疑的话语,落到段卉的耳朵里,惹得她轻声一笑:“你在顾及什么,这不是你那位白公子干的好事么?他既是朝廷的人,想必早就盯上了碧痕山庄。不过也好,没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