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惜儿听了懵懵的,好,好什么?
倏忽间,她心底的隐秘处,泛起槐花蜜般的甘甜,抚平了过往的伤痕。
仅两面之缘,他就在意起她了。果然,上一世,他没有骗她。
她怔怔地重回到座椅上,为了掩饰异样,她小口喝起茶水来。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这一世,她仍是过不去他这一关。
情劫难破,当如何是好?
适时,有小厮来报——
“碧痕山庄的少庄主,段闵轩公子前来拜见!”
“让他进来。”顾忘舒说。小厮遵命,躬身退下。
片刻后,器宇轩昂的青年不期而至。段闵轩登门,见段惜儿安坐在堂上,宽心些许,对着这座宅院的主人简略地行礼致意。
“少庄主请坐,上茶。”
“多谢这位……”段闵轩手下人众多,自然知道奉国侯府上的独子来了觅城,只是听闻世子不愿抛头露面,故而有此一问。
“鄙姓白。”
“白公子,我与惜儿在此叨扰了,如有唐突的地方,还请见谅。”
“无妨,我落脚觅城,时日不长,但早听闻碧痕山庄的大名,总想着前去拜访,奈何手边事务庞杂,腾不出空。赶巧,少庄主今日亲自登门,果然人中俊杰,了我一桩心事。”
两人相互客套几句,谈不上热切,显然都没有上心。
“轩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段惜儿说得小声,仿佛是窃窃私语 。
“是阿巧,她说你打探到秦默的住处,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段闵轩语气温柔,却透着宠溺般的责备,“我知道你待他如手足,可你就算想见他,也应让我和你一起来,你柔柔弱弱的一姑娘家,万一在路上碰上歹人怎么办?而且,我也关心秦默的住处,没想到他居然结识了白公子这样的人物。”
说完,段闵轩看向顾忘舒,仿佛在等他解答。
“我与他投缘。”顾忘舒言简意赅,他听出下座两人话语间的矛盾之处,却不点破。
“公子,”段惜儿见他对自己之前的那番恳切之词无动于衷,登时焦心不已,激动地再度起身,“我该说的都说了,秦默他是真的……请你三思!”
“段姑娘请自重,我这儿的客人,尚容不得你做主。”
段闵轩不明其意,只以为是顾忘舒对秦默有所亏待,惜儿在为之打抱不平。
深知顾忘舒身居高位,段闵轩碍于其身份,三言两语地劝道:“秦默是我庄上出来的,总算有些情分,望白公子好生相待。”
“这是自然。”顾忘舒看着这两人,似乎觉着有趣,轻勾了唇角,“他的事,自有我来管,两位都不必费心了。”
段惜儿没了话,段闵轩与顾忘舒闲聊几句,就打算带着她离开。
有前院扫地的仆人,看着这两人离开。
仆人甲道:“这姑娘怎么回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时候来。”
仆人乙道:“就是,搅了我家主子的春宵,难怪得不到好脸色。”
仆人丙道:“说什么呢,赶紧散了,被管事的知道你们念叨主子的私事,有你们好受的!”
……
“你还不出来,想在那里躲到几时?”
秦陌听了这话,才磨磨蹭蹭地从水墨屏风后走出来。
这时,厅堂里连侍奉的仆人也没了,就剩下他和顾忘舒两人。
他在屏风后站了良久,怕被发现,没有左右走动,脚有些吃力,一出来就坐上了椅子,略略舒展起身子。
“我还奇怪,你想见她,可又执意躲在屏风后不出来,原来,是知道她不待见你。”
“我才晓得她知道了我住在这儿,我本以为她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同她不熟,她找我做什么?”
“……”秦陌心想,他如果能知道,就不躲屏风后头了,“这是你的宅子,不找你找谁?”
“她这么说你,你倒不生气。”
“我以前确实浑,被她一说,心虚都来不及,哪来的气?”
“你过去放任自流,但不曾轻慢于她,她不该这么说你。”
秦陌无言以对。原主秦默在女主重生前,骗过她,下过药,绑过人私奔,可眼下这些丑事尚未发生,他也无从说起。
“所以,她究竟为何,对你有如此偏见?”
见顾忘舒仍要追问,秦陌颇为头疼,半是无奈半是玩笑地说道——
“许是因为我以前,是个上赶着遭人轻贱的。”
这番话的本意,是说原主太舔狗,但落到顾忘舒的耳里,又是另一番意思。
顾忘舒忽然明了,为何秦陌明明无意,却偏要待自己如此热切。原是过往的经历让他觉得,轻而易举得到的,必不为人所珍惜。
他走到秦陌眼前,单手扶住座椅的靠背,俯身下探,将对方拢在自己的阴影里——
“你若喜欢的是我,我必把你捧在掌心,不让旁人作践。”
“……”
秦陌一动不动,沉默良久。
他想,顾忘舒分明知道自己不心仪段惜儿,偏又借着这茬,信口甜言蜜语,真搞不懂。
“人也见了,秦公子,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