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女主揭开往事，自己必定被牵连。
忽地，他所明悟，浑身一冷——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
原著里，在段惜儿被迎回相府前，秦默就已完成了炮灰的使命，悲惨狗带了。秦家无人，女主也用不着把她儿时的遭遇与人重提。
今时今日，变数已生。
换句话说，就算自己安然离开碧痕山庄，日后相府那边，也不会放过自己。
“你好像对这件事很上心，莫非，是知道些什么线索？”
“哪儿能啊，我就是八卦，随便扯扯。”
秦陌正愁着，没留心眼前人的神色，只是急于掩盖，“像是阙家啊，顾家啊，这些世族大家的事，不是挺招外人好奇的么？”
“顾家？”白衣男子语带玩味。
“我说的不是子昊他们家，是那个……”
“奉国侯府。”
“对对对，就是侯府。”
“你对顾家，都好奇些什么？”
“呃，”秦陌迟疑一下，他对顾家本身没有多少了解，对他们家的那位男主倒是还能评头论足一番，“比方说，顾家世子已及弱冠，却未受封官职，还好像经常不在府上。”
“或许他是个纨绔子弟，终日流连于勾栏瓦肆，”顾忘舒低垂眼睑，微转茶杯，青花瓷釉在晨色下流光跃金，“这样的人，在皇室宗亲里并不罕见。”
秦陌面上不表态，心里则不以为然。
顾家的那位世子，在书里描写得是挺渣男的，但纨绔绝沾不上边。
真要说，为了扳倒大反派，他可算得上是深谋远虑。
“对了，还有他和阙家千金的婚约。也不知道究竟算不算数。”秦陌心不在焉地嘟囔一句，这是他能想到的，关于顾家世子的第二个疑问。
同样，也是最后一个。
老实说，原著几乎全是以女主视角展开，对男主的描绘也仅限于两三行字的背景介绍，再往后就是一大堆男女主的发糖或发刀情节。
在遇上女主之前，男主是怎样生活和处事的，作为普通读者一枚的秦陌还真是完全不清楚。
明明算是一号男主，却没有详尽刻画，难道是因为要把篇幅留给其他两位男主？
顺带一提，似乎是为强调重生女主爱上另外两个男人的正当性，作者把顾忘舒写得那叫一个渣啊。
唉，渣就渣吧，反正有读者就好这一口。
问题就出在，把大众们喜闻乐见的经典桥段——追妻火葬场都给整没了，结局前夕直接一顿粗暴洗白，什么利用你的时候不知不觉爱上了啊，折磨你是怕暴露自己的弱点啊之类的，勉强圆过。
当初秦陌读的时候，代入的是女主视角，差点气得摔碗——
你是重生女主啊，能不能给爷硬气点，男的哄两句就原谅他了？
这也太卑微了！说好的大女主文呢，就体现在多踩了两条船上？
“和阙家女儿的婚约？这倒有趣，在下久居尚京，竟是头回听说有这一门亲事。”
顾忘舒放下茶杯，目色炯然地看着秦陌，仿佛对他刚刚所说之事起了兴致。
“这……”秦陌忽而反应过来。
此事是顾、阙两家的族人才知晓的，随着赵氏母女的失踪，已有十几年不曾提及，外人自不会有所耳闻。
但有着上帝视角的自己，对男女主的婚约印象颇深，以至于一时说漏了嘴。
“既然白公子都这么说了，大抵便是我听差了，或是哪儿乱传的小道流言吧。”
“没想到觅城还有这等流言。”
“这有什么稀奇，”秦陌觉得白谦到底是个无关痛痒的配角，索性在他面前装到底，“我还听说顾忘舒私下出入南风馆，还有个面如傅粉的相好呢。”
“咣当”一声，某人的茶杯滚到了地上。
“你……不会认识顾忘舒吧？”见他反应古怪，秦陌试探着问。
对了。
这人住在京都，还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与世子结交也不无可能。
秦陌登时心虚，干巴巴道：“那什么，我都是听说的，你可别到处乱说啊！”
“放心，我不会与旁人谈及的。”顾忘舒沉默半晌，才吐出话语。
“那就好！”
秦陌松了一口气，抬手握起瓷壶，给自己的杯子满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