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天回到侯府,便被乔延江急急唤到书房,韩清婵也在。
“父亲母亲,可是听闻了谢府噩耗?”
“天儿啊,这便不好办了,新丧守孝三年,谢家这门亲终究是说不上了。”
韩清婵面带遗憾,见过苏子衿之后,她本满心欢喜地开始准备聘礼了,谁知祸从天降,谢翰林横死家中。
“两家相谈虽未过明路,却也不好因为这样便弃了谢家,实在有失气节。父亲母亲,儿子不急,不若先与谢家定亲。”
乔楚天巴不得三年都没人来打扰自己跟婉婉逍遥快活。
那曹丞相定是昨日见到谢长柏示好,自己跟武雍侯府结亲希望渺茫,这才狠下杀手,且将指证柳太傅一案的关键证人灭口,一箭双雕。
武雍侯乔延江并没急着说话,倒是韩清婵不愿意了。
“不行!你今年都二十有一了,还要再等三年?左右还没换过庚帖,明日去祭奠的时候,谢家定会主动推了这门亲事。”
“母亲听儿子一言,若是推了谢家,曹丞相那边还拿什么来挡?”
闻言,乔延江若有所思地用指头敲着桌面,他亦在为此发愁。
韩清婵想到了什么,将手护在胸口,满眼惊愕的说道,
“难道谢翰林之死乃曹丞相的手笔?就为了阻止谢家与咱们侯府结亲?”
乔楚天走到韩清婵身边说道,
“东宫有了皇后娘娘撑腰,曹丞相便越发的耐不住性子了,错失了英国公府,他断不会再放过武雍侯府。父亲意下如何?”
乔延江揉了揉眉心道,
“目前还不好与曹丞相反目,你若执意与谢家定亲,说不得他还会不会有后手,谢家恐再经不起折腾。为了谢家,这亲事也不能再强求了,曹丞相那边我会以你的身体为由再拖上些时日,我与你母亲再想想说辞,你知道便是了,去吧……”
待乔楚天离去,乔延江又叮嘱韩清婵,日后不管谁来议亲,都推说天儿头风未愈,尚不适合成亲,至于亲事他自有安排。
韩清婵只能点头应是,想来侯爷也不会亏待自己嫡子,便安心筹办刘兰心的婚事去了。
乔楚天回到雅苑,站在楚湘斋门口半天,也没想好如何将谢翰林的死讯告诉婉婉。
田嬷嬷端着甜汤,看见了少将军踌躇的样子,便小心见礼道,
“将军,您这是进来还是再站会儿?”
乔楚天轻叹了鼻息,走过来盯着田嬷嬷手中之物问道,
“不是刚用过膳?小主子还吃得下?”
“回少将军的话,近几日娘子嘴馋的很,正食倒没什么胃口,总是贪食些梅子果脯,那些酸的伤胃,老奴这才煮了番薯糖水给娘子垫垫。”
乔楚天略略一想,许是小女娘都喜欢吃些零食甜点,便将甜汤接到自己手里,说道,
“她自己懂医理,便不会太过,这个我拿进去吧,辛苦嬷嬷。”
“将军折杀老奴了……”
乔楚天也并不在意田嬷嬷弓背哈腰的当不起那句辛苦,嘴角勾起笑容跨步进了楚湘斋。
“嗯……今日是番薯糖水,好香呀,田嬷嬷煮得最和我心……将军?”
柳婉婉鼻子灵,闻着味道还以为是田嬷嬷,怎知一抬眼却看见了乔楚天手端着甜汤笑呵呵地朝自己走来。
“听说你午膳用得不多,这便由本将军亲自伺候娘子吃甜汤,可好?”
柳婉婉甜笑道,
“将军今日回来得早,可是府上有事?”
乔楚天拿起磁勺,成了慢慢的甜汤,先吹了吹,又靠近鼻尖感受了下热气,这才轻轻送到婉婉嘴边。
“你先吃,吃完了同你说。”
婉婉见自己拗不过这乔三岁,便先吃了一口,又糯又甜,好吃的让她眯上了眼睛一脸满足。
“奴家吃过了,将军快说吧!”
乔楚天坐到婉婉身边,正色道,
“谢翰林……死了,对外称的暴毙,其实是自缢。”
柳婉婉本还要再吃一口,闻言手中的磁勺便落回了碗中。
她满目不可置信,甚至有些许不甘,怔怔地看着乔楚天说不出话来。
“谢府的下人说早上人还好好的,下了朝回来便将自己关入书房,没多久便吊了脖子,发现的时候身上还是温的,这就可以断定是他自己寻死。”
“今日下朝之时,我的确见曹丞相同谢翰林有所交谈,曹丞相好手段,不知是以何事胁迫了谢翰林,真是杀人于无形。”
柳婉婉睁着美目眼眶发热,双手慢慢握成了拳,整个身体微微颤抖,她怒不可遏!
没等到谢翰林跪在自己面前亲口承认冤枉了父亲,竟让他畏罪自戕,实在便宜了他!
乔楚天正是知道柳婉婉听到此事便会是这般模样,才纠结着如何说与她听,想来现在就算直接给她喝蜜也不觉得嘴里甜了吧。
“曹丞相意在阻止谢乔两府联姻,想是谢翰林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这把柄便是柳太傅一案的关键所在。跟谢家的亲事作罢,曹丞相便会想办法将自己女儿嫁进侯府,若是头风为由还推脱不过,我有意假结亲,实则借机探查。”
柳婉婉眼眸一亮,她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