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殷切地谢过韩清婵,不计前嫌还礼待与她,更是做主约了日子,邀韩清婵到府上再相谈亲事。
柳婉婉拎了药替韩清婵相送,一直把人送到府门口马车前。
“谢夫人慢些,时光美好,莫要轻易匆匆为了他人而忘却了自身,还请珍重……”
苏子衿虚弱不能站直,却在告别之际撒开了下人的搀扶,咬着唇周正地向柳婉婉行礼。
婉婉心尖一热,便又说道,
“对了,先前的护心丹夫人不必再吃,婉婉未曾给夫人诊脉,是以药的剂量并不是最对症的。今日诊脉之后,又加了一味逍遥丸,每日一粒,配合着服用即可。”
婉婉不忍利用这般心地纯善的妇人作为复仇的工具,况且今日诊脉之后,知她命不久矣,是以换了正常的无害丹药,才安心了些。
苏子衿回眸望向她,又偏了眸子想了片刻,这才走回来抓住她双手说道,
“我真的还有机会做母亲?”
柳婉婉怔了怔,便轻拍着她的手背说道,
“有是有,只是……”
“那便就拜托娘子了!我这就回去同夫君说,亦同柔苏说,你是个菩萨一样的灵秀之人。若我能为夫君诞下嫡子,你便是谢家同苏家的恩人,柔苏当敬重你,与你为善!”
不等柳婉婉开口再说什么,苏子衿转身上了马车,这还不肯歇歇,掀了车窗帘子又冲柳婉婉点头道别。
看见她额角渗出的虚汗,柳婉婉不禁在心里暗暗惋惜,
‘这苏子衿今日怕是要了她半条命去,就算服了我的药也不能这般不管不顾的奔走。她婆母周氏一定因为她体弱无子对她不待见,这是将军找了谢长柏,谢家态度才转了弯,可周氏要面子,却要为难带病之人前来说和,实在是有挟人心软之嫌,算不得光彩。也难怪苏子衿那么想为一直袒护她的夫君生儿育女,可叹可怜……’
站在门口怔怔地望不见马车影子了,柳婉婉才打算转身回府,却远远地听见马蹄声,
“狮骊!”
将军的坐骑嵌有蹄铁,婉婉一听就知是乔楚天回来了,便红着耳尖望过去。
狮骊认门,是算好了步子在府门前停下,乔楚天翻身下马,将高大身影罩在婉婉身上。
“奴家给将军请安……”
“外面又是雨又是风,你怎么出来了?”
一边说一边将披风兜头裹在娇奴身上,乔楚天满眼温柔,却也掩不住在府门口见到她相迎的惊喜。
“这是太想我了?”
婉婉低头,仔细着双手提着长长的披风,担心地湿污了披风,亦是不便她走路。
可下一刻便被乔楚天横抱进怀中,便也不避讳门房小厮,羞得婉婉双颊滚烫道,
“奴家自己可以走……”
“等你走回去要在风里冻多久?你越反抗我便得越用些力气,疼了可不怨我。”
婉婉无奈,只能乖乖地任他把自己抱回雅苑。
直到入了楚湘斋,田嬷嬷帮二人把房门关好,婉婉这才轻声道,
“方才是谢长柏夫人来了,我去送她……”
乔楚天先是失落地沉了沉眉,后又将眉蹙起,正色道,
“怎么是她来?可有说什么难听的?”
“将军放奴家下来吧,抱着累……”
婉婉小声嘟囔,乔楚天权当没听见,自顾自地抱着她进了寝房,自己坐在椅子上,也不肯撒开怀里的娇奴。
“你出来见客,必是经过母亲同意的,挨骂了吧?”
看着乔楚天满眼心疼,婉婉嗤笑了一声,又柔声道,
“夫人待婉婉甚好,不曾骂过,是谢夫人的身体不好,吃了将军送去的药,觉着不错,找我问诊来了,我又送了她一月的药,这才送到了门口……其实也是估摸着将军快回了,才又多等了会儿……”
婉婉不愿乔楚天失望,想着承认自己有意等他便会让乔三岁开心一会儿,倒也无妨。
果然,闻言乔楚天眉开眼笑,将婉婉扶坐与腿上,将娇奴的小脸捧在手掌心里摩挲稀罕起来。
半晌后才想起来刚才的话,竟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给母亲吃了迷昏丹?她竟没骂你?”
婉婉笑道,
“奴家也不知,原本夫人心情是不大好的,澜音郡主今日给表姑娘下聘,许是夫人挑理小公爷身边有个贴心的女使,惹得郡主不满轻慢了夫人,这才一肚子委屈,又不好说与表姑娘惹她忧心,便也只能同奴家说说。”
乔楚天翻了翻眼帘,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人儿,问道,
“贴身女使,郡主定是会拿你揶揄母亲,你是怎么宽慰母亲的?”
“倒也没说什么,还是夫人自己想通透了,再加上谢家服软,两门亲事都算有了着落,自然心情大好。”
说到自己亲事,乔楚天收敛了笑意,想起下朝时谢长柏特意过来示好,便知道谢家有意应了这门亲事,如今看来倒是有些什么缘由才让谢家有些急切。
“谢夫人与侯夫人约定三日后去谢府纳采,这几日将军若是见到谢大人,可否替奴家带句话?”
“你说。”
“谢夫人心悸远比我想的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