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天侧了侧身,乔子成会意地上前附耳,
“去查查,赵弦礼的婢女进了侯府都见了什么人,又是何时见的夫人。”
乔子成领命去办,一路查到雅苑,正巧,丽嬷嬷也在询问婢女。
没过多久,丽娘从后院折返,跨进了雅苑正屋卧房,冷着脸说道,
“柳娘子,请您移步正院,老夫人有话问你。”
阿瑶脸色一暗,刚想悄悄退下,去寻少将军,却被丽娘一把狠狠拽住。
“又想去干嘛?一并随我去见老夫人!”
柳婉婉柔柔地起身,不慌不忙地走到丽娘身前,将阿瑶护在身后,淡笑着说道,
“丽嬷嬷前里带路吧。”
看柳婉婉神色稳如远山,阿瑶便知她心中已有应对之法,于是甩开了丽娘的手,谨慎地跟在后面。
来到正堂之上,婉婉看见裴博雅身旁坐着一位脸色难看的夫人,与老夫人生的几分相似,应是嫁给裴侍郎的姑奶奶,却不见裴侍郎的身影,想来是要说后宅女眷之事,便回避了。
她母女二人脸色都如同吃了腐坏之物一样,如鲠在喉,郁结难安。
“见过各位夫人,见过姑奶奶,表小姐。”
没等老夫人发话,裴博雅冲归来就要打人,韩清婵使了夏嬷嬷将人拦下,这才护住婉婉。
老夫人蹙眉不耐,厉声说道,
“还是娇宠坏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今日事还没问清楚,你休要在此处撒泼,若是管不住自己就随你母亲回府去!”
看到老夫人动了怒,乔子淇不敢再纵着这刁蛮女儿胡闹,将人拉到身边坐好。
韩清婵出手相护,一是因为那小公爷的女使阿莲告诉她,是柳婉婉说刘兰心堪当英国公府主母,二是这小姑子对自己不敬在先,当着她的面还想收拾侯府里的女眷,今日除了老夫人,谁也别想动柳婉婉一根手指头。
“柳氏,小公爷的婢女为何独独去找了你?为何又在见过你之后去找了清婵?你跟那婢子说了什么?”
老夫人发问,裴博雅母女齐齐瞪着眼一并看了过来。
刚才推搡间,也未见婉婉乱了方寸,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回老夫人的话,英国公府女使是来送还阿瑶昨日换下来的衣裳,至于为何从雅苑出去之后再寻夫人,婉婉斗胆猜测,毕竟呈交拜帖之时不好手里还抱着别的东西,以免失了礼数。”
她永远一副人畜无害的仙人模样,清澈的眸子不染半分尘埃,明明如今身份低微,却依旧风姿雅尔,看得裴博雅莫名火大。
“外祖母,您这般客气地问她,她岂会说实话?别以为拿件破衣服当幌子就能糊弄过去,一定是你!昨日在英国公府,跟小公爷眉来眼去,也不知安的什么心!贱奴一个,不让你知道知道厉害你是不会说实话的,张妈妈!”
柳婉婉身子一僵,裴博雅何时遣人将这狠毒的婆子唤来侯府,她竟然不知。
从堂上暗处,走出来一凶神恶煞的妇人,眼冒凶光,朝柳婉婉走来。
前世,田嬷嬷就是惨死在这张婆子的袖中刀下,想起她用刀在自己脸上狠狠割下的那道深疤,婉婉顿感刺骨的寒冰扎入骨肉,呼吸也几乎断掉,痛苦的记忆如深渊中的死水漫过,一点点将自己吞噬殆尽。
见柳婉婉的脸愈发的惨白,终于不再是一副清高淡然的样子,裴博雅冷笑道,
“看吧,她心虚了,外祖母,我这位张妈妈一身的本事,还请外祖母恩准,让张嬷嬷把人带下去审问,定将她暗通外男的罪行审个清清楚楚!此等贱奴,若真是干出此等龌龊下贱的勾当,和该当场乱棍打死!”
裴博雅这是借着机会揪住柳婉婉往死里折腾,既是攀不上英国公这棵大树,万不能再失去王福春这张船票,若能将这罪奴处置了,王福春那里还有的转还。
夏嬷嬷本还要继续阻拦,却被韩清婵抬起的手顿住了脚步。
若只是因为柳婉婉在小公爷面前力荐了刘兰心,这个人情方才已经还过了,可现在想来,若说她与那小公爷之间清清白白,倒也很难服众,不然小公爷的亲事,何以要问过她一个通房丫头。
韩清婵一想到昨日小公爷对柳婉婉的态度,心中不免存疑,若真是个不守妇道的,处置也就处置了,查查清楚让大家心里都舒坦。
“这位小娘子,我劝你如实招来,嬷嬷我手上还没有问不出来的实话……”
眼见着张嬷嬷就要上前拉人,阿瑶只能死命地护在婉婉身前,声音颤抖地喊道,
“老夫人!我们娘子说的都是实话,阿莲女使就是来还阿瑶衣裙的,您昨日不是也看见了吗?老夫人!您不能看着别人冤枉我们娘子不管啊!”
老夫人沈氏最恨后宅妾室使手腕耍心机,更不能容忍侯府女眷跟外男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损了侯府清誉。
更何况今日,她最疼爱的外孙女被英国公当面说不贤不淑,这传出去,裴博雅日后恐难再寻什么好人家了。
若是查出真的出自这柳婉婉之手,老夫人沈氏绝不会心慈手软。
见外祖母并未发话,裴博雅更加有恃无恐,
“张妈妈,今日定要让这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