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白日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狠厉,又或是忌惮着入夜后他可能旧疾再起,乔楚天望着面无血色的婉婉,只当她受惊过度,不敢近前。
柳婉婉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有些空洞凄绝,一边忧心侯府上下皆欲为难,一边糟心身子这般还要侍奉乔楚天,他这般强宠,婉婉实在无福消受。
房中又安静了好一会儿,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婉婉眼见着乔楚天的神色越发淡然,似悠哉地在欣赏一幅画作,又似思绪远游望着一处入定,总之,不是虎盼狼视,觊觎的眼神。
站了许久,婉婉的小腿肚子开始发酸,见乔楚天没有下一步逼迫之意,便在心中稍微松懈了一下,垂了眸子,用手扶了下酸痛的后腰。
谁知就是这么个小破绽,却被乔楚天抓个正着,天知道他怎么一闪身就从床榻上来到了身前,一只大手稳稳地环住婉婉的腰肢,将那俊美无瑕的脸送到她面前。
说来奇怪,明明应该更害怕,可就在被圈入他怀中的瞬间,婉婉的腰便被托住不再受力,舒适温暖,被安稳地抱着护着……
‘柳婉婉!这不就是你几世谋划求来的吗?对你有所图才会助你完成心中所愿,他此时对你做何事,都得受着,何时轮到你挑挑拣拣……’
柳婉婉轻吐鼻息,似忽然想通了一般,将身子软了下来,然神色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看得耳根发红的乔楚天蹙起眉来。
“我说让你过来,难不成我会吃了你?非要让本将军向你所在之处而来,胆子越来越大了……”
乔楚天沙哑的声音浑厚柔缓,在婉婉耳边说着责怪的言语,却更像是在撩拨。
婉婉的脸颊亦开始泛出绯色,不再煞白,可她抬眸看向乔楚天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少将军……奴家……”
她只是婷婷袅袅地站着就惹得人想要疼爱,如今在怀中娇嗔细语,不管在说什么,在乔楚天眼里,都是娇媚婉约,如珍如宝的模样。
“嘘……”
乔楚天不能让她再发出声音了,否则他可能就真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半天在卧房中,昨夜的画面确实在乔楚天心脑之间回荡,如痴如癫,更如同上瘾一般,未曾浅尝,倒不会这样难以压制这火热的欲望,可自昨夜之后,乔楚天知道自己沦陷了。
他用左手轻捧住柳婉婉的脸颊,将拇指轻压住她不点而红的唇,实则是压在自己躁动不安的血脉之上。
“别怕,我陪着你安寝,梦魇见到我也不敢来烦你。”
语罢,婉婉听到乔楚天暗吞了一口气,似乎在压制着体内的某种力量,将自己轻轻抱起,缓缓放在软褥之上。
乔楚天并未抽走放在婉婉颈下的手臂,顺势卧在她身前,替她盖好锦被后,将大手放到自己嘴边,呵了几口暖气,才轻轻放到婉婉后腰处,自上而下摩挲,很快一股暖意自腰间通遍全身。
这便是几世里,婉婉在武雍侯府第一次安稳地入眠。
翌日,婉婉被阿瑶轻声唤醒,身边之人早已不见踪影。
“娘子,得起了,今日是阖府女眷应邀去英国公府赴赏菊宴的日子。因着咱刚入了府册,早上夫人才派人知晓,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动身了,阿瑶伺候娘子更衣打扮吧。”
看见婉婉目光落在身旁褥榻,阿瑶浅笑道,
“少将军每日起得早,此时在前院晨练,今日休沐,侯爷跟少将军应是一并要去英国公府赴宴的。”
英国公孟京良乃当今圣上外祖父,其子孟云起时任镇国将军,还未袭爵便战死。
孟云起膝下只有一女孟文姝,被封正四品澜音郡主。前年英国公仙逝,按袭爵三代的惯例,圣上特御恩典,由郡主之子赵弦礼袭爵。
今年赵弦礼年及弱冠,虽英国公府赏菊宴年年举办,可今年格外隆重,为的就是给小公爷相看京都名门贵女。
按理说小公爷的婚事,澜音郡主大可相中了哪家嫡女,求了圣上赐婚即可,可这赵弦礼偏不要事事听从郡主安排,从小离经叛道,自己主张大得很。
澜音郡主便担心,若是承禀圣上定下人选之后他又不肯,惹下大祸,毁了老英国公几十年的基业,倒不如借着赏菊宴,随他自己挑一可心之人。
阿瑶扶着婉婉起身,两个小婢女候在厅中,一人抱着一个大漆盘,上面是两身先前乔楚天吩咐赶制的新衣。
阿瑶将浸过温水的巾帕双手递到婉婉手里,婉婉净过面后又问了田嬷嬷的伤情。
“你可去看过田嬷嬷?一应膳食可有换成清淡温补的?医官何时来换药?”
“娘子安心,田嬷嬷精神不错……”
阿瑶俯下身,小声在柳婉婉耳边说道,
“田嬷嬷还跟我说,这点小伤,耽误了她伺候娘子,还着急呢。”
婉婉转身看了看厅里站的两个婢女,又小声回道,
“昨日少将军发落的重,没法子,让田嬷嬷再躺几日,全当告归。她二人背景你可清楚?”
阿瑶勾着嘴角,一脸得意的说道,
“这两个小丫头是少将军命乔子成,从府外自己私产的庄子里挑出来的,跟府里半点干系都没有,让娘子放心使唤。”
婉婉眨了眨美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