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视着他,深情款款地说。
“阿古,我何尝不是如此呢?……”
巴特尔向他走去,他两手抱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神。
“阿古,我更爱你!……”
她的心颤动了一下,嘴唇上留下了他的吻。
“巴特尔,巴特尔,你是我最爱的人!我的爱人!我今夜的新郎!……”
她激动得泪水流了下来,沾湿了巴特尔的脸;他擦掉她的眼泪,抚摸着她的秀发。
“阿古,咱俩第一次睡在一个毡房里,应该高兴才是啊!”
他亲吻着她的秀发、脸颊、眼睫毛,和溢出来的泪水……
“巴特尔,我是你今晚的新娘!”
“阿古,你不仅是我今晚的新娘,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我的新娘;我要你永远成为我的新娘,我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即使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新娘,我就知足了……”
他说完,离开了阿古,坐在她对面的床上,她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阿古,你睡吧!马蹄灯,我一会熄灭。”
阿古睡了一宿觉,她没有感觉到冷。
“不对呀,冬天最寒冷的夜晚,我和阿爸阿妈睡在毡包里,钻进被窝里越睡越冷,她把被子盖住头,身体蜷缩着,那种感觉没有了,而今夜却像是睡在夏天的毡包里。她睁开眼睛,看到马蹄灯的灯光在熹微的晨光里亮着,巴特尔穿着衣服坐在床上凝视着她。
“巴特尔!你一夜都没睡?”
他微笑着,脸上没有一点的倦意。
阿古看到了炉子旁扒出了一堆灰烬。
“巴特尔!你为我烧了一夜牛粪?”
炉火燃烧的正旺,毡包里温暖如春。
电影队来分场放电影,等不及的黄英和宋玉珠大清早就来到母亲家。
“岫蓉!岫蓉!电影队来分场放电影,今天上午十点左右开始。”
“岫蓉!还是咱们愿意看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她俩兴奋地说。
母亲愁容满面,她看到了马淑兰整天疯疯癫癫的样子,她高兴不起来。
“英子,玉珠,你们去看电影吧。”
“唉呀,岫蓉!你一会儿喂完猪和鸡,咱们一起去。”
黄英兴奋得不得了。
“英子,猪和鸡我都喂完了,我在家看着淑兰。”
她俩失望透顶了。
“岫蓉上次割猪菜,没有去看电影,这回……”
宋玉珠失望地没有把话说完。
“岫蓉,淑兰是听到不让她当老师一时想不开,再加上想离婚,两件事都摊到了一起,她可能是一股火攻心,只要是她看到自己记忆里最深的东西,刺激她的脑神经,会唤醒她的内心世界的,她会一瞬间走出痴呆的状态,恢复正常的。”
“英子,她病得厉害,哪能一下子就好啦?姚侗从总场开会回来,我带英子到海拉尔医院看病去。”
母亲心情沉重了。
“岫蓉!这不是我说的,是文大夫说的。”
“文大夫?”
“是啊!是啊!我和英子一起找过文大夫。”
母亲赶紧走到里屋,拿来貂皮。
“我找阿古,问问她貂皮领子怎么做。”
“岫蓉,我去叫阿古。”
阿古和黄英一起来到了母亲家。
“岫蓉!巴特尔送给你做帽子的,你又做起大衣领呢?”
“阿古,我是给淑兰做的。”
母亲挽着马淑兰的胳膊坐在会议室里,左红和梁春花看到她,吓得赶紧走到会议室里最后排的两个座位。
电影放映了,马淑兰痴痴傻傻地看着银幕,当梁山伯和祝英台出现在银幕上的时候,她脸上有了一点点的感觉,随着电影的精彩表演不断地呈现出来和音乐的响起,她的脑海里恢复了点滴的记忆,呆滞的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清晰了,银幕上的形象唤出来了她的内心世界里的往事,她猛地转过头去,看到了放映机,又陡地转过头来,眼神盯住门。
“苏里!苏里!……”
她惊叫着跑出了会议,母亲紧跟着她一起跑了出去;她的惊叫声影响了屋里的人的心情。
“大元旦的!非得让一个疯子来看电影!”
“真扫兴!应该把她关在家里。”
左红和梁春花小声嘀咕着。
“淑兰!淑兰!苏里没有来。”
“岫蓉!我觉得她来了。”
放电影的姚师傅在她俩身边走过。
“淑兰,是姚师来了,苏里没有来。”
她望着办公室,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向家里跑去,她趴在炕上嚎啕大哭了。
“岫蓉!岫蓉!我当不了老师了!……”
哭声撕心裂肺,催人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