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照在白雪上,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风无力地吹拂着大地。马圈外的几只喜鹊在雪被上蹓跶,它们看到吴邪在它们的身边走过,都亲昵地向他点头微笑。他走进马圈里拿起草叉子,准备给马槽填草。张宏武打开休息室的门喊道:
“吴邪,马圈里和马槽里的草我都备好了,你进屋吧!”
吴邪看到了马圈里和马槽里备好的草料,他放下草叉子走进休息室里。张宏武正在有滋有味地喝着砖茶。吴邪看到被子的套面和褥子单都没有了。他惊讶地问道:
“被子的套面和褥单都哪去了?”
张大包喝了一口茶,慢吞吞地说:
“左红昨晚拿回家去了。”
“她拿它们干嘛呢?”
吴邪给自己倒了杯砖茶,漫不经心地问。
“她嫌咱俩脏,拿回家去洗。”
“大包,她怎么知道咱俩的被里和褥单脏呢?”
“你问我,我去问谁呢?你去问问马圈里的几匹马吧。”
张大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放心了。两个人在说话间,左红抱着洗完的被里和被单走进休息室里。左红穿着天蓝色的棉祆,头上裹着洁白的毛巾,脸颊像早晨的阳光一样明媚。
“大包呀,你太干净了!被里和褥单都变成黄色;我回家洗了几盆黑泥汤子,熏得我吐了好几回。”
她说着,麻利地换上被里和被单,把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头。
“左红,那是吴邪身上的黑皴;他一年四季都不洗澡。”
“张大包,你一年四季能洗几次澡呢?你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怨不得黄英不和你睡一个被窝里。”
左红说到了他的痛处,他耷拉下来脑袋,眼睛瞅着地。左红自知失言,又暖心暖意地说:
“大包,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啦。咱们分场谁不知道黄英爱你,没有你的热被窝她睡不着觉。”
“他娘的!……”
张宏武一声凄厉的叫声,马圈里的几匹马倏地挣扎缰绳,宛如受惊似的拽着马槽,发出了“吱嘠吱嘎”响声。
“左红呀,她嫌弃我了!……”
张宏武的脸上挂满了凄怆的表情。
“大包!大包!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咱们唠些高兴的事情。”
左红急忙赔着笑脸。吴邪转头,她看到了他后脑勺上敷的白药和斑点的血渍。
“吴邪,你的后脑勺怎么磕破了?”
她心疼地问。她的两手抱住他的头,仔细地看着。
“后脑勺磕破了,一定流了很多血吧?你出门一定要戴好帽子,受了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左红,没事的。我昨晚上在山谷里碰破了一点皮。”
“昨天晚上?你在山谷里?”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晚上到草原上去呢?多危险呀!要是发生点意外,我……”
她忽然意识到张宏武在屋里。
“吴邪,阿古咋办呢?”
她仿佛是失去了吴邪一样的感觉,如丧考妣地站在他面前。
“左红,吴邪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你不用为他担心。”
左红转悲为喜。
“大包说得对,大包说得对!我刚才惹大包生气了,我回家给你
俩炖牛排吃。”
她扭着腰,像燕子一样欢快地走了。
母亲从街里托人买来了布料,她坐在缝纫机前给爷爷、叔叔、姑姑们做新年的衣服。分场里孩子们的衣服都做完了,了却了她一大心事。
阿古抱着一摞熟好的羊羔皮走进母亲家。
“岫蓉,你刚给孩子们做完衣服,该歇歇了!别累坏了身子,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她抱住母亲的肩膀,脸颊贴在她的脸庞上说道。她放下手里的活,看到阿古放在炕上的一摞羊羔皮说:
“恁拿来的羊皮真好看,都是卷毛。”
阿古拿起一张黑色的羊羔皮说:
“岫蓉,这是我从达石莫拿来的熟好的羊皮。”
她把羊毛贴在母亲的脸上。
“岫蓉,暖和吧?这是羊羔皮,做羊坎肩穿,又暖和又漂亮。”
她把羊羔皮贴在自已的身上,弯着身子,妩媚动人的气质让母亲羡慕。
“阿古,恁是做羊皮坎肩?俺现在给恁做,现在正是大冷天,恁穿上羊皮坎肩暖和。”
“岫蓉,不着急!我怕把你累坏了。”
“俺不累,羊皮坎肩好做。”
“岫蓉,我不是给自已做。你看,我拿来这么多羊羔皮,是给你和淑兰、黄英、玉珠,还有我每人都做一件。”
“阿古,俺家还有没用完的缎子呢,正好吊面。恁把她们都叫来吧。”
母亲在柜子里拿出了做衣服时剩下的缎子,几种颜色的布料放在缝纫机上。走廊里传来了她们的笑声。母亲站起来,微笑着迎接她们。
“岫蓉呀,你一会儿闲不住,我们都替你累。”
黄英抱住了母亲。
“都是黑色的羊羔皮,简直是太美了!”
宋玉珠把羊羔毛贴在身上。阿古拿起缎子料说:
“岫蓉用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