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是怎么了?我和她相处十几年,没见过她这样,她是在想念和我家丈夫一起去老家探亲的老公了?难怪呢,他俩的感情好,能不想吗?
“左红,你又想你家的姜树枝了?再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咱俩炖驼峰肉吃吧。”
炖驼峰肉吃。左红瞬间来了精神。她把驼峰肉放在面板上一边切肉一边说:
“春花,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吴邪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他能逮住成精的狐狸、能宰死骆驼,他真的了不起呀!”
“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就那点本事,谁把他当盘菜!”
“春花,你可别小瞧他!许场长请来的牧民和他挑选的七个渔工都被骆驼踢伤了,而吴邪一个人把骆驼宰死,你说他是不是了不起?”
梁春花皱皱眉头。
“你老提他干啥呀?你要再提他,我恶心地吃不下肉了。”
左红把肉盛在盆里,飘出的香味令她俩食欲大开。
“春花,咱俩一个人一瓶酒,不醉不散!”
“左红,你今天太兴奋了!”
“我还是第一次吃驼峰肉,肉里都是脂肪,又香又嫩,真好吃呀!要感谢……”
她看到梁春花的脸色不对,马上住嘴。豪爽地说:
“春花,咱俩干杯!”
两个人吃得满嘴流油,一瓶酒快要喝完了,她俩都进入了醉眼朦胧的状态。
“吴邪……吴邪……他真了不起!”
“吴邪?……吴邪是谁呀?……”
“就是那个……那个豆杵子!……”
“你说的是豆杵子,它……它钻进洞里出不来了!……”
“他没……没有钻进洞里……他钻进我家了……”
两个人说看说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吴邪扒完骆驼皮,许场长带来十几个渔工帮忙分割骆驼肉。
“吴邪呀,我还真小看了你;你是我们分场的人才啊!五百公斤重的骆驼,你宰它像宰小鸡一样;你了不起呀!了不起!我还以为你就是个酒鬼!张大包也是个酒鬼,哪天说不定他也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不能以貌取人。”
张宏武在雪地上抱着一个骆驼大腿往马车上装,听到许场长的赞扬话,他激动得鼻子上的包闪闪发光。黄英的脸色变了。
“许场长,你少说风凉话!你埋汰大包,你就直说,干嘛绕着弯的讽刺人?我和大包不是傻狍子!”
黄英瞪着他,眼睛里含满了被讽刺、被侮辱的目光,站在她面前的人仿佛变成了洪双喜。
“姑奶奶!我惹不起你!你翻脸翻的比黄羊子跑得快。黄英啊,你也是初中生,也是识文断字的人,你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愁死人了!……”
许场长跟着马车向分场走去,仿佛是洪双喜转身离开了她。
“许场长!你别走!……”
她望着许场长远去的背影,心里涌出了失落和悲伤的情绪。
“张大包!许场长讽刺你,你听不出来!你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傻瓜!”
“英子,忙乎到下午了,回家休息一会儿,我晚上给你们炖驼峰肉吃。”
“豆杵子!你把驼峰送给了老母猪,还给我们炖什么驼峰肉!”
“英子!你的火又发到我的身上;我愿意看到你发火,你晚上喝酒的时候再发火,你的火气就是我的酒兴。”
张宏武拣起四个驼蹄,迫不及待地喊道:
“吴邪!咱们走吧!”
黄英刚要上前去揪吴邪的耳朵,看到十几个渔工都抬起头来看着她,她的手停住了。
晚昏,大地沉静下来,微风似乎在白雪上入了梦。霞光映照在皑皑的白雪上,百灵鸟红色的翅膀在白雪上划过,宛如红色的精灵飘过,整个大地都呈现出了梦幻般的美丽和浪漫,给人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遐想。
马淑兰望着窗外的景色,自言自语地说:
“电影队怎么不来放电影呢?……”
正在走廊里打着骆驼绒的母亲、阿古、黄英、宋玉珠都抬起头来,看着马淑兰。
“淑兰,你想看电影了?哪天我领着你到街里去,让你看个够。”
“我不想到街里看电影去!……”
“淑兰,电影䧑里什么电影都有。”
“那我也不愿意去!……”
宋玉珠觉得马淑兰有点怪,她低下头打骆驼绒。一对喜鹊飞落在院子里,它俩又飞舞起来,落在窗前,相互亲吻了一下。喜鹊的飞舞又把她带入了那个夏季的美丽夜晚,带入了卡佳的家庭舞会上,苏里和她随着优美的舞曲旋转着;她喜欢苏里优美的舞姿和他黑色的头发,在他火焰般的眼神里,她目光低垂,但她总想抬起头,偷偷地看他一眼,但她不敢抬起头来,直到苏里大胆地在她脸颊上亲吻过,她才羞涩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珠是那样黑,闪现出来的目光又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迷人,宛如夜空上耀眼的明星;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众不同,有如秋天的石榴树上的石榴散发出的酸甜的味道;他和她告别时,他消失在大门外的脉脉含情的眼神,仿佛星星一样在夜空中升起,又在夜空上消失,她的心完全被苏里的眼神俘虏。
电影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