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一个徽省的手机电话打了过来,赵无畏接听了:“您好,哪位?”
“你好,赵无畏同学。我是特事局徽省分部驻湖围市的特勤组组长,我叫何有为。”对面的男人声音沙哑且冷冰,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味。
“以上我将对你反映的情况做出说明,并提供具体的建议。”何组长继续说道。
“老槐树的事情我们是有记录在案的,里面确实寄居着一位赵姓的御诡者,他用家族秘传的方法献祭了自己,和身体里的诡融为一体,镇压着槐佑村和周边的诡。”
“但是这种镇压的方法有明显的缺陷,就是必须每五十年再献祭一位同血脉的御诡者,成为新的镇压物,否则诡会立即复苏,酿成大祸。”
赵无畏听到这里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但还是耐心听下去。
“上一位献祭的御诡者是四十年前的赵姓妇人,目前来说,还不到开始选择新御诡者献祭的时间。但是听你反映的情况,有诡侵入到槐树守护的范围,证明封印很可能因为某些突发情况,出现了松动。而且赵姓血脉,也同样四十年没有出过御诡者,没办法用以前的老办法进行献祭封印。因此我们两年前就已经制定好预备方案。”
“那就好,我需要做什么呢?我的家人朋友也在这个村子,我希望能做点什么。”赵无畏很诚恳地问道。
“赵无畏同学,我从总部那里知道,你是一名很优秀的特勤组预备役成员,但我建议你暂时观望,不要轻举妄动。”
“预备方案需要一点时间启动,我们的人最迟明天早上就能赶过来。所以假如诡开始完全入侵到槐佑村,你可以第一时间聚拢身边的人,把他们带到槐树底下,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
既然组织已经有了准备,那自己只要等到支援到来就可以了,赵无畏总算是稍微安心了一点。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自己未必能插上手,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这槐树的诡异实力远比自己强大,而能够入侵到它所守护的地界的诡,想必自己多半不是对手。
大雪渐渐停息,一整个白天,村子里都很安静,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在大伯家用过晚饭后,赵无畏又陪着大伯一家人打了一会儿扑克牌,10点左右就各自进房歇息了。
当然赵无畏并没有睡觉,而是静静地在房间待着,靠自己的异通感来警戒。只要能熬过这个夜晚,应该就没事了。
可是一个小时不到,他就忽然感觉到昏昏欲睡,上下眼皮止不住地打架。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一团朦胧的绿光,给他一种冰凉却柔和的感觉。似乎有数条散发绿色荧光的线条,从这团光里游弋出来,缓缓接近他。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没有畏惧,也慢慢伸手去触碰那些线条。
在触碰到的一瞬间,他的大脑仿佛被无数的绿色线条灌满,一股源源不断的澎湃力量灌注全身。此时的他,身体犹如浸泡在绿色的荧光之海中,整个人竟然缓缓浮空。
就像上次冒险驾驭灰烬使者时一样,一幕幕的破碎画面涌入赵无畏的脑海中,他竟然再一次开始驾驭另一只诡!
咕咕嘟嘟,咕咕嘟嘟。这个过程忽然被一种诡异的响声打断了,赵无畏顿时摔坐在床下。
下一秒赵无畏大惊失色,因为异通感发现了另一只诡在快速接近!而且是向着自己直接追过来的!
“糟了!诡最优先的就是袭击御诡者,那玩意儿冲我来了!”赵无畏知道,很可能是自己刚才的动静被某只徘徊在附近的诡发现了。
“过~~来~~,我~~这里,完成~~~最后的~~~仪式,继承我~~~的诡,对付~~~那只~~~~泥诡。”忽然一阵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到赵无畏的耳朵里,赵无畏立即反应过来,是老槐树——不,准确的说是那位姓赵的御诡者在呼唤他!
来不及犹豫,赵无畏抄起床头的屠魔刀,翻过窗户然后一跃跳出院子,大步朝老槐树方向飞奔而去。
奔跑中他回头一看,身后的情景让他几乎脚下一个趔趄,摔个狗吃屎:黑褐色的腥臭泥浆,如同海浪一般汹涌着冲向自己!隐约见还能看见泥浆里有许多的死尸在哀嚎,齐齐伸出满是污泥的手,要将他抓住,拖入泥浆之中!
赵无畏只能扭头不再看,一鼓作气,继续加速前冲!幸好,大伯家离老槐树不算太远,也就三四百米的距离。
赵无畏跑进了槐树笼罩的范围,扶着槐树微微喘气。即便身为御诡者的他瞬间爆发出人类极限的速度奔跑四百米,也有点吃不消。
汹涌的泥浆冲到槐树周边后,就忽然突兀地停了下来,全无声息。
可赵无畏还没庆幸几秒,咕咕嘟嘟的诡异声音再次响起,泥浆汇聚成的泥潭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统一的是,他们都满身污泥,表情阴冷,漆黑如墨的眼镜紧紧盯着赵无畏。
“是诡奴!”通过气息的判断,赵无畏知道这些鬼玩意儿并不是诡的本体,而是诡奴。他们出现的速度很快,然后这些诡奴便一个个先后拥挤着冲向赵无畏。
正当这些诡奴进入到槐树的笼罩范围时,槐树忽然绿光大盛,他们前冲的势头顿时僵住,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