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三伏天了,楚妤坐在自己的王后宫中,却莫名觉得冷。
“怎么这窗外还有乌鸦呢…”
廊下,有洒扫的小宫女叽叽喳喳地说话:“可真奇怪啊,这日头哪里来的乌鸦?”
楚妤皱了皱眉,疾步走到窗边,往院外看去。只见庭前的树上停着几只黑色的乌鸦,它们扇动翅膀,呱呱叫着,显然是饿坏了,拼命啄食落在枝桠上的叶子。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射而下,斑驳陆离,映出它们黑黝黝的身影。
“怎么会有乌鸦?”旁边有宫人惊讶道,“莫非又有什么灾祸要降临了?”
楚妤站直身体,转身回了寝殿,坐在床沿上想心事。
自那日楼桑被关进天牢之后,帝浚就像失了魂魄一般,后来干脆就不见人影了。
而根据燕穆传来的线报,燕离自从在冷宫开炉炼丹后,也是不见踪影。
燕穆已经把那味带毒的草药送入了冷宫,按理说应该不用再担忧了。
但是楚妤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仿佛黎明前的黑暗,暴风雨欲来时的宁静。
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就在这时,古老的钟声,沉闷浑厚,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钟声连续响了九声,殿内的宫人们都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楚妤愣了愣,抬起头,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钟敲九声,是为帝陨。
难道说——
楚妤双眼一眯,快速走出了房间。
宫门口早已聚集了众多太监宫娥,以及侍卫军,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紧张的表情。
“皇上驾崩了!”
一轮烈日悬挂于天际,散发出万丈光芒,听到这句话,楚妤的目光扫视四周,神情凝重。
四周的宫殿已经挂上了白绫,红灯笼,整个皇城都陷入一片肃杀凝重之中。
“陛下怎么没了?”有宫人喃喃问道,“陛下春秋鼎盛,怎么能够突然逝世呢?”
“陛下一走,我们算是解脱了。”也有宫人煞有其事地分析道:“大王子摄政王是下任新帝的不二人选,他登基,咱们做奴才的好日子来了!”
楚妤皱眉听着周围的纷纷扰扰,听了半天都没听到自己想听的重点。
所以帝浚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死了?
这时,一队人马向着楚妤的王后宫前走来,为首的是一位太监总管,他身后跟随着一队兵马,浩浩荡荡,威严森严。
“奴才拜见王后娘娘!”太监总管恭敬行礼,“请娘娘主持丧仪!”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请娘娘主持丧仪!”
楚妤没有说话,她还是觉得此中有蹊跷,帝浚虽然荒淫无度,但绝不至于突然猝死。
更何况,他如今还处于壮年,若是有病痛,太医不会看不出来。
但是她很清楚,这种时候,她必须做出决断。
楚妤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沉默片刻,忽然扬声喝道:“你们都退下吧。”
“这…”太监首领迟疑地问,“请娘娘示下。”
“本宫的意思是,你们全部都退下,包括那些军队。”楚妤厉声说,语调坚定,不容置喙。
众人都怔住,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有人试探着劝解道:“娘娘不要太过悲痛,皇上仙逝乃是大事,您不能逃避事实,还需要您主持大局。”
“谁说本宫悲痛?本宫一点儿都不伤心。”楚妤冷笑:“他自己荒诞不经,本宫为什么要为他哭泣,本宫只恨他杀孽太重,活该遭报应!”
众人面面相觑。
这话说得倒是有理,但是毕竟是他们的皇上,他们装,也要装的悲痛万分。
谁能像楚娘娘一般,把对圣上的不屑挂在脸上?
“还不退下?”楚妤提高了音量,“本宫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娘娘的话,确实不管用。”
就在这时,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一辆华丽的辇
车驶来,上面有龙飞凤舞的帝字。
楚妤微微挑眉,这是谁来了?
辇车停稳,车上出来一个男人,正是燕离。
他站在辇车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的女子,眉梢轻轻上扬,嘴角含着笑。
“父皇以我为继承人,娘娘的话,确实不管用。”
楚妤微微眯了眯眸子,燕离出现的一瞬间,她便瞬间想清楚了这前因后果。
“放肆!”她怒喝一声,“你父王尸骨未寒,你燕离就谋权篡位,简直禽兽不如!”
“父皇已经殡天,你再这么说下去,岂不是诅咒父皇亡灵不安吗?”燕离慢条斯理道,“你如果识趣,就点头,或许我能留你一具全尸。否则——”
楚妤一声冷笑:“否则什么?杀了本宫为你父王殉葬吗?”
燕离勾唇一笑:“不愧是王后娘娘,还算聪明。”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从辇车上跳了下来,一脚踏在台阶上,目光盯着台阶上的女人,眼里闪烁着阴狠毒辣的光芒。
“楚娘娘,您意下如何?”
燕离看着楚妤,等待她给自己一个答复。
“她如何,还轮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