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药都送到了嘴边,江慕云就是没法张口吞下去,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别提多古怪了。
“我自己喝!”江慕云瞪着眼睛,偏过头去,又低声咕哝着,“我都多大了……”
江逸云絮絮叨叨,“从前生病,不都是我喂你的?你能有多大?总是大不过我去,来,喝药……”
“不用你喂!”
江逸云喂药的动作很是自然,江慕云躲躲闪闪,别别扭扭,他就是怕林知晚看了会嘲笑,偏偏林知晚还笑得直不起腰来。
江慕云终究还是没有吃江逸云喂的药,理由是:这样很奇怪!
说说笑笑一番,江逸云起身,最后叮嘱道:“这里地势险要,地形崎岖,能随意进出的都是自己人,而且,衣食住行也可以自给自足,算是个世外桃源,你们可以安心住在这里,好好养伤,至于以后是什么打算,可以从长计议。”
林知晚起不了身,却是满脸感激之色:“多谢道长了。”
江逸云点点头,柔和的目光望向江慕云,似乎等着看他要说点什么。
江慕云单手枕在脑袋后面,语气懒懒:“慢走不送了!”
谁说寄人篱下就要低头的,人家江大爷就偏不!
江逸云走后,
林知晚也觉得饥肠辘辘,闻到了兰草端来的饭菜,心情好,食欲也大开。
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这才感觉到头顶上方幽幽的目光,便礼貌性的客气一下。
“你吃吗?”
江慕云挑眉,“你来喂。”
“……”欠他的吗?
看在他现在有病的份上,林知晚吃了几口,正想换筷子给他喂,只听江慕云不见外的说:“非要让人家多洗一双筷子吗?”
无奈之下,林知晚就用自己吃过的筷子,夹了些饭喂给他。
江慕云吃的津津有味,还不忘关切道:“你也吃。”
林知晚的表情很奇怪,总是没有办法像是江慕云这样厚脸皮的,和别人共用一双筷子吃饭。
然而,在某些人冷森森的注视之下,林知晚只得硬着头皮吃了点,根本没尝出来味道,满脑子都在想究竟是谁吃了谁的口水……
你吃一口我吃一口,江慕云不知道有多得意,两人把一大盆饭菜吃得精光。
林知晚放下碗筷,顺手端了药,一口一口喂给他,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聊了起来:“我怎么觉得,你见了你二哥,就变成了一个爱撒娇的小娃娃?”
要知道,在林知晚的印象中,江慕云绝不是
个喜欢跟人争辩到脸红脖子粗的人,可他跟江逸云争执,还偏偏幼稚的要争个高低。
江慕云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奇怪的?小时候,皇宫里没有人跟我玩,几乎是他把我一手带大的,他已经三十了,给他个机会照顾我,那是应该的。”
“真不要脸……”林知晚心中腹诽着,只是笑笑,没有说出来。
只不过,林知晚没有什么好姐妹,却也能够明白是人家兄弟相亲相爱,便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生纠结。
“很少见你对谁这样……”林知晚想了想,想出一个形容词:“这样不设心防。”
林知晚所见过的江慕云,从来都带着一张面具,或慵懒散漫,或霸气嚣张,却不像是今天这样,像一个孩童在跟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大人生闷气似的。
“而且,更没有见过你表现出心甘情愿的,把皇位让给谁。”
别的都好说,江慕云从不肯把皇位拱手让于人,哪怕是玩笑。
可是当他面对着江逸云,无论是言辞还是内心,都十分支持江逸云成为帝王,并且,还甘愿俯首称臣。
对此,江慕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波澜,毫不掩饰,淡然道。
“如果二哥愿意,我
从小就很想,做他手下最得力的臣子……”
他吐了一口气,笑了一声,有点自嘲似的。
“可是二哥不愿意……”
他眼中的光一点点聚焦,凌厉又悍野,低声说着。
“他不要,那我就自己去争,去抢……除了他,南越的江山无论交在谁的手里,我都不放心!”
普通人说这话,总给人一种在吹牛的感觉,可江慕云一字一句,像是平地而起一堵坚固难破的防御城墙,如同拥有着所向披靡的强大军队,或早或晚,总会实现。
林知晚望着他,缓缓笑了,眼睛里闪烁着光。
她一直都相信江慕云能办得到,哪怕他们现在摔入谷底,哪怕外面正有天罗地网正等着他们,她都一直相信,江慕云是这天地间的一束光,是她心头最暖的那道光。
林知晚故意问:“人家对你百般关怀,倒是你,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江慕云哼了一声,没说话。
林知晚砸吧着嘴,自说自话着:“我知道,王爷怎么会是小心眼呢?兴许,年幼的王爷,一时接受不了最疼爱自己的二哥不告而别,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心头堵着一口气……”
这一切分析的都对,江慕云侧目笑看着她
,不愧是他的女人,就是懂他。
得意不过眨眼间,林知晚笑得眼睛都眯成月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