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四目相视之时,林知晚心头一跳,总有一种光天化日偷情的罪恶感,便迅速错开目光。
太后慢步走上了台阶,站在了张皇后面前。
太后年老,身形佝偻,比皇后矮了一头不止。
但是在皇后面前,气场却比她高出一大截,布满皱纹的脸庞露出冷然的笑容,一双精明的眼睛里尽是锋芒。
太后淡道:“皇后是六宫之主,当然能做得了主,有谁敢质疑?”
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让张皇后面红耳赤,一颗心早就吓得七上八下。
“母后,您怎么来了……”
张皇后笑了,笑得面部抽搐,连忙让开她坐着的凤座,扶着太后走上去:“母后,快坐。”
太后没动,笑道:“这可是凤座,哀家怎么敢坐?”
张皇后的脸上已经有点挂不住了,赔笑道:“从前六宫是母后掌管着,如今母后年事已高,也该颐养天年,臣妾这才接手,无论怎么样,凤座永远是母后的!”
皇后这是在向太后屈服,说后宫的主人永远是太后。
太后自然心知肚明,她一个老太婆又能有几天活头?
可活一天,皇后就该敬她一天。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后也不可能把皇
后的脸面放在地上踩,目光掠过皇后,便坐了下来,看着脚下跪着的张缈渺,拧眉发问。
“怎么回事?”
林知晚在一旁站着,眼观鼻口观心,就跟没她事儿似的。
张缈渺磕了个头,委屈的眼泪已经流了两行,柔声哭诉道:“太后娘娘,您来了就好了……”
听到这个动静,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灯!太后皱了皱眉,强忍着不耐。
虽说张氏都是一家人,可到底同宗不同族,皇后和太后的亲戚关系还算近些,张缈渺这一支和她们早就八竿子打不着了,硬攀上的亲戚关系。
可说起来,皇后张若嫣,梦嫔张缈渺,和张太后一样,全都是张家人,前朝后宫都有利益往来的。
张缈渺擦了眼泪,哽咽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臣妾只是没想到荣安郡主的眼界这么高,臣妾有心跟她做个朋友,没想到郡主这样看不起臣妾,这次是臣妾的不对,得罪了郡主……”
说起来像是在认错,却字字都在指责林知晚,全是告状。
听到张缈渺这些弯弯绕,太后有几分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只问:“知晚,怎么回事?”
听张缈渺说了半天,也没听出事情的原委。
再怎么说张缈渺也是张家人,太后理应向着她。
可是,跟林知晚打交道久了,太后心里的天平,还是偏向于心性沉静、心思纯直的林知晚。
林知晚站出来,行礼之后,不紧不慢的回道。
“回禀太后娘娘,今天是梦嫔娘娘的生辰,每个宾客都准备了礼物,可臣女的父亲虽是丞相,却是一个两袖清风的清官,臣女每月的用度也是有限的,礼物不在银钱多少,只在心意。”
“抱着这样的心思,臣女去了清风庵,用心求来的树苗送给梦嫔娘娘,也是臣女年幼,太过天真,这样的礼物,总是比不上旁人送来的奇珍异宝。”
当林知晚说完,太后这就弄清了事情的始末。
“本宫何时嫌弃你的礼物了?你明明是在曲解本宫的意思!”张缈渺当即反驳。
是非黑白,闹到了现在,旁观者也不敢多说一句,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太后皱着一张脸,暗暗瞅了张缈渺一眼。
看这面相就知道,不是个好相与的!
兴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对于两人的说辞,太后还是相信林知晚多一些。
此时,江慕云悠然开口:“晚晚,你怎么能这样对梦嫔呢?”
众人纷纷
侧目,嗯?慕王竟然会怪罪林知晚?这倒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难不成真的像是传闻中的那样,慕王和郡主不合?
正打算看好戏,只见江慕云像从前一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林知晚。
“晚晚,你缺钱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出宫后跟我走,给你拿些银钱,一定给梦嫔补上一份贵重的大礼!她可是父皇的宠妃呢!”
嬉笑的语气,却让张缈渺和皇后都吓得变了脸色。
下一瞬,太后的龙头拐杖使劲的敲在了地板上,气道:“小小嫔妃的生辰,就办的这样隆重?宫中何时盛行这样的奢靡之风了?”
看看这宴席上的菜品酒水,还有到场的人数之众,以及一旁堆放着的珍宝玉器之稀有贵重……太后看得眼睛都瞪直了,这种规格快比上她的寿宴了好吗?
太后看向皇后,冷声问道:“这是你同意的?”
皇后面色一紧,不知该说什么。
“回禀太后娘娘,此事确实与皇后娘娘无关,臣妾可以作证的。”
季柔慧起身一拜,那张柔和的脸面充满着慈悲和虔诚,十分有信服力。
太后皱眉:“那是……”
季柔慧轻叹一声:“这是皇上专门为梦嫔举办的寿
辰,倒也是宫里许久没有这样热闹了,皇上也有自己的考虑……”
“混账!”
太后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