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竹林十分茂密,枝叶几乎遮天蔽日,其间有一个很朴素的小庵堂。
连牌子都没有挂,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
可这庵堂的主人很有原则,每天只接两个客人,上午一个下午一个,每一位客人都要收五百两黄金。
“花这点钱算什么,过了这个节骨眼,咱们家以后会顺风顺水!”
在进门前,花夫人这样安抚着花景明。
普通的地方,竹子长势怎么会这样好,竟然长成了参天巨木,太阳光都很难透进来。
山风一吹,只听茂密的竹叶哗啦哗啦作响,庵堂的大门也不那么干净,从门缝看进去,只见里面灰扑扑的,只觉阴森森的。
就怕别人看到,因此这一趟只有花夫人和花景明前来。
一路上,花景明都心绪不宁,太焦急的时候还会全身发抖。
看到眼前场景,花夫人一度怀疑花令宜给错了地址,但为了安抚儿子,也为了给自己壮胆,她才说了那番话。
母子俩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去。
里面干干净净的,什么草木都没有。
庵堂很小,从大门径直往前走半里地,就是供奉佛龛的地方了。
花夫人环顾四周,只有眼前这一条小路,一个房门能进。
正想开口喊一声有没有人,便听那黑乎乎的
房门里传来一道像是砂纸摩擦似的刺耳老声,听了只觉得心惊肉跳。
“进来吧……”
毕竟是隐士高人,又活了那么大岁数,发出这种声音是难免的,花夫人在心中给自己鼓劲儿,拉着花景明往里走进去。
吱呀……房门像是年久失修似的,推开还有这样的声音。
先入眼帘的是一尊佛像,金光闪闪的甚至有些刺目。
花夫人使劲眨了眨眼,再仔细一看,这才震惊至极。
这种破败地方竟然有一尊纯金打造的佛像!
低头一看花景明手中拎着的一袋黄金,花夫人便平静下来。
这老太婆算个命,就要五百黄金,不把钱用在修缮庙宇上,有一尊金佛也不奇怪。
视线一点点下移,便见佛像下面供奉的水果都很新鲜,焚香缭绕几乎迷人眼睛,地下是几个蒲团。
最正中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身形伛偻,白发苍苍,看起来就剩一把骨头。
有钱都不知道怎么花,这个老妖婆还要收这么多钱,能带到棺材里去吗?
想到此处,花夫人冲这个背影翻了个白眼。
白眼都还没翻完,花夫人愣在原处,差点吓得栽过去。
那玄机老嬷突然飞快转身,花夫人敢说,这个转身速度比她快得多。
转过来之后,玄机
老嬷缓缓抬脸,全是老年斑和皱纹的脸,就像是一张脸皮包裹在头骨上似的,可那双眼睛却出奇的亮,像是猫的眼睛,会散发幽幽的光。
她咧嘴一笑,配上她这双深邃发亮的眼,和比千年古木还要老皱的脸,让花夫人和花景明后脊背发凉,后退好几步。
这真的是人吗?!
“不是来求我窥探天机吗?走什么!”玄机老嬷缓声发问,让母子俩停住脚步。
还是人说的话。
缓了好一阵,母子俩才平复心绪,点点头之后,双双跪在蒲团上。
花夫人难得有这样卑微的姿态:“老嬷,我们慕名而来,遇到了困难之事,想求您指教。”
说完,花夫人给花景明使眼色,花景明虔诚地将黄金推过去。
玄机老嬷看都不看一眼,一双深邃的鹰眼扫了他们一眼,很坚定地落在了花景明身上。
目光渐渐变得幽深,如同深不见底的枯井一般,凝视了片刻。
花景明只觉心中发毛。
见玄机老嬷又露出可怖的笑:“岁数不大,孽债不少。”
都不用说谁要算命,人家直接就锁定了花景明。
当时,花夫人和花景明肃然起敬,满眼期待。
花夫人立刻哀求:“老嬷,您好好给他看看,我儿子他……”
“我不是大夫!
”玄机老嬷打断道,冷冷扫了花夫人一眼:“你闭嘴!”
花夫人抖了个激灵,便乖乖跪在一旁。
玄机老嬷回身,并起两指飞快地在那香灰中蘸了一下,转身就点在了花景明的眉心。
那手指的粗粝之感,让花景明浑身起鸡皮疙瘩。
正在害怕时,玄机老嬷还直起上半身,一张老脸无限逼近他的眼睛。
手指点在眉心,双眼盯着花景明的眼睛,让花景明逃无可逃,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了。
安静下来,气氛很是诡异。
花夫人咽了一下口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就怕再被骂。
被玄机老嬷盯着的那一刻,花景明忽然觉得自己很弱,弱到连推开一个年过百岁的老妖婆的勇气都没有。
当花景明快要挺不住往后仰时,玄机老嬷突然撤身。
花景明眨眼的瞬间,玄机老嬷已经背过身去,保持着来时他们看到的那个弓背的姿势。
母子俩相视一眼,花夫人小心翼翼地发问:“老嬷,请问……”
话还没问